玖渚远
KUNAGISA TOO
表妹。
玖渚盾
KUNAGISA JUN
我。
要珍惜朋友。
因为他有可能明天就会死去。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87)
1
我毕竟是在少与亲戚来往的家庭中长大,能和年龄相仿的表姐妹交朋友还真的让我兴奋了一下,但事态并不会因此有所进展。
反而发现了我也有嫌疑,感到走投无路。直舅舅那样劝说我一直留在座敷牢中,难道目的是哄骗嫌疑人,将她关起来……?
有可能。
他也许只是装出平静的样子,实际上因为次女被杀而怒不可遏,现在正在这个玖渚城的某处拷问室里准备将我细细切做臊子……
“你把别人的父母想成什么样子了啊,大小姐。没事的,父亲大人不是那种人。就算大小姐真的杀了近,他也会笑着原谅你的。”
“那样真的能算为人父母?”
“这间客房,昨晚是谁都能潜入的状态吧?”
小远说着,环视客房。
环视妹妹被杀的现场。
“没有锁眼、没有挂锁、没有门闩,当然也不是自动锁。”
“嗯。不是所谓的密室……可以自由出入。”
不只是这间房间。
玖渚城本身都可以自由出入。
因为是世界遗产,最外面也许会有几位保安,但只要想办法瞒过他们,过桥进入院内后就没有门卫了。就算有,也只是可爱的女仆……
所以有余地设想外部犯存在……
“事件当晚,大家都在哪里呢?我在地下牢,小远来和我约会……”
“不要立刻就修改记忆。我们昨晚还不是朋友呢。”
“抱歉。来找我,但你是在渡橹起居的吧?”
“是啊。在天守阁外给父亲大人、我和近分别准备了房间……话虽如此,也并没有吩咐我们说,以我们的身份不能进入天守阁。是因为父亲大人曾经发动政变,觉得睡在同一个建筑里终究不好,照顾祖父大人的感受而保持距离。”
虽然我也这样认为,不过他们保持距离的尺度真大。
看上去是退后三步不至踩到父亲的影子,其实是把世界遗产的渡橹当卧室……被发动政变的羸外公和绊外婆则是在天守阁的最上层。绊外婆似乎是城主,这个位置应该是妥当的。
“雪洞小姐呢?说起来,那个人睡在哪里?”
“千贺是负责照顾你的人,给她在这个三层准备了小房间。”
小房间?难道是藏武士的……不,那个空间终究睡不下人。连跪伏都不行。不过,她确实说过会在附近待命。
“所以,如果有人闯入,她也许听到了事件的动静……我装作天才随意问了问,她说昨晚睡得很沉,什么也没发觉。”
唉,是我让她受累了。
说是动静,但这里是历史建筑,即使什么也没有也有可能发出响声。要她注意到异变,有些强人所难。虽然她可能会因为职业病对铃铛的声音做出反应……
只不过,不管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同一层就有女仆待命,一般会想在无法上锁的房间里杀人吗……
“小远来过一次这个房间吧?那应该可以证明谁都可以到这个房间来。那时我不在,你就觉得我可能是在座敷牢里,对吗?”
“嗯,是啊,大小姐。”
“也就是说,那时候这个房间里还没有无头尸体。可以这样认为吧?”
如果她这时回答“不,有的。”的话,不论作为朋友还是作为表姐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她普通地回答“当然”,真是太棒了。
“所以,犯行发生在那之后。……如果我再去晚一些,也许就能阻止犯行了呢。”
“……”
这种情况应该认为是幸好没有和犯人撞个正着吧。如果恰好遇到杀人犯在将少女脱光、砍断脖子的场景,那就算是真正的天才,十三岁的女孩子也什么都做不到。
“……小远受命来说服我的时候,小近是在渡橹歇息呢吧?”
“是啊,我之前是这么说的。”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总是一起行动,这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不是派小近来说服我呢?”
“那大概是因为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我毕竟还是‘姐姐’吧……”
小远说出仿佛普通姐妹会说的话,然后又反问: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小近去说服,那么被杀的可能就是我?”
“有可能,但要说的话,如果我乖乖睡在那个客房里的话,被杀的可能就是我了。”
话说出口,便觉得这两个都是骇人的可能性。而且也不是荒诞无稽的可能性。
“也许犯人并没有特别锁定目标……如果是无差别犯,小近当天的行动便令人在意了。为什么本应在渡橹睡觉的小近会到客房来?”
“是不是被无差别犯强行带来的?有可能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扛过来的。……也有可能是以自己的意愿走来的吧?”
“也许小近也想要说服我……可能是自发的,也可能是直舅舅以外的人拜托她的……”
“再加上一个模仿‘姐姐’的假说。”
她会做那种普通“妹妹”一般的行动吗?若是这样回答就不知趣了。我已经决心要像对待普通的少女一样哀悼小近了。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35。
“普通”是普通的赞美。
“……但是,就连调查活着的人的不在场证明也不简单,小近已经死掉,我们也不可能得知她当晚的移动路线了。”
“能知道啊。”
“咦?”
“啊,不,不对。”
小远立刻撤回前言。
她像是在掩饰一样。
“我只是说,以前的话能知道。这是真真正正的过去式。抱歉,大小姐,说了让你感到期待的话。”
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
是想用拥抱糊弄过去?
“抱住!”
总之先收下拥抱。先抱住。然后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她耳边轻声说:
“没关系,小远,说来听听。死马当活马医。我会一直期待你的。”
“你是想要笼络我?你果然是玖渚友的女儿呢。”
小远说了些不知是后知后觉还是没礼貌的话。
“我们玖渚机关不是拥有一个那样的装置吗?不只是小近,全人类的动线都能查得到。”
然后她有痛苦地继续说。
虽然是因为被我抱得太紧才痛苦——啊啊。
是啊。
“人象卫星‘玖渚’。”
事件的起因。大元凶。
2
能够完全计量人流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想要监视全人类,那不只是小近,连犯人的动线都能查明——由于带相机的手机的普及,或是因为防盗摄像头的普及,又或是因为行车记录仪的普及,推理小说的舞台越来越狭窄,但这九个人造卫星甚至能够将舞台公演本身逼得中止。
它们能够字面意思地看穿所有犯罪行为。
所谓世界和平一点也不夸张——作为交换,推理小说这个门类基本上和剑与魔法的奇幻小说是一个意思了,但若能消除犯罪,有良知的人都会说这不过是个微小的代价。
不过作为读书人,我必须这样反驳。
那是应当避讳的反乌托邦——可怕的是,妈妈发射的人象卫星在那个阶段还没有完成。
人象卫星‘玖渚’的真正目的不是计量人流,而是管理人流——也就是根据运用方法,甚至可能让完全无辜的善男信女犯下罪行。
既可以故意制造出治安较差的地区,也可能将毫无防备的某人诱导过去——甚至可以诱导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女,让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走进有斩首兴趣的杀人犯正在等待的房间里……
“……但是,所以是过去式。九个人造卫星中,有将近一半已经无法发挥功能,剩下的一半中,也没有任何一个状态完美。就算昨晚在轨的卫星碰巧用传感器观测了这个玖渚城,最多也只能得到没对好焦的结果。”
“这、这样啊……”
有些遗憾,也有些安心,果然还是安心更多……
“虽然说是能够看出每个人的细微动向,但实际上只能知道动线。这是为了在解析时削减数据总量。比如现在的我们,即使在遥远上空捕捉到了,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拥抱还是在厮杀。只能知道我们逗留在同一个地方。”
这方面也和黏菌一样啊。
虽然能够控制迷宫中黏菌的动线,但不可能理解它们的感情。说到底真的有感情吗?不论是黏菌,还是人。
“……也就是说,如果,假设,超级如果,我……身为妈妈女儿的我,其实是超级电脑工程师,成功维修好了人象卫星‘玖渚’,就能查出小近和‘某人’是怎样来到这间房间里的了吧?”
“对。……昨天晚上我还在想:‘哼,这家伙,装模作样地。’但现在我已经相信了,大小姐没有说谎。”
要这么说的话,小远还不是在对直舅舅报联商的时候说谎……不过,我很高兴她能相信我。总算有人相信我的话了。
只是……
“……小远,你那句话说的是有多认真?”
“那句话?哪句话?”
“‘大小姐,你明明一次也没有碰过机器,为什么能够断言自己没有数码能力?’”
“学人说话真是气人……即使是模仿天才的时候,我说话方式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吧?应该是更加叫人恨不起来的感觉。”
“那可不一定。那么,认真度是?”
“只是煽动而已。不是认真的。是开玩笑的(kidding)。”
她像是苦笑,又像是害羞地笑了……那才正是叫人恨不起来的感觉。关系亲密之后,她也会这样笑啊。我简直想一直在她身边看着,但问题不在这里……
“如果我真像羸外公说的那样能够修理人造卫星‘玖渚’……那这次事件的犯人也很容易就能找到了吧?”
“……如果是因为我说了两遍多余的话,让你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话,那你还是别这么做了。”
小远慎重地选词择句。
她既没有否定说做不到,也没有否定说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而是叫我别这么做。
然后她看向无头尸体。
“你不需要为了我的妹妹,为了你的表妹,做到那个地步。”
她说。
“不管是为了谁,我都会做同样的事情。我不会特别关照任何人。”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39
行动吧。不是为了别人。也不要因为别人。
话虽如此,我若是为了解开杀人事件的谜题而加入玖渚机关,用妈妈制造的人造卫星支配全人类,那不管怎样都是做过头了。借用羸外公的话说就是,性价比太差了。
所以我想找个办法不让羸外公他们,也就是体制一方发现,偷偷运用人象卫星,但是……
妈妈的绝对法则。
不许碰机器。
……现实问题,一个十五年间一直在深山里喝泉水长大的人,某天突然因为地壳变动而看到大海的时候,她可能突然会游蝶泳吗?若是森林之民说着“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溺水过”就要从山崖上跳水,其他人默默旁观的话也有悖人伦。
所以,显然只会落得什么也做不到白白被妈妈骂的结果。在宿舍住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回趟家,却要被母亲狠狠训斥,那这夏天的回忆简直比被绑架还糟糕。
不过反过来说,反正都会失败的话,也可以认为只要不被妈妈发现就可以。
“即使我在这里打破妈妈的规矩,妈妈也不可能会知道。妈妈离开现役已久,就算看到我碰那个显微切片,也只会觉得我是在做自然课的作业吧。”
“你真是个超级坏孩子。”
“小远你现在带着显微切片呢吗?”
“带着……但你能不能别叫它显微切片了?这个装置一个就值一亿七千万円呢。”
好贵!
就算不是人造卫星的遥控器,这种东西丢了的话也必须拼了命去找才行啊,直舅舅。
“希望大小姐不要认为我是因为如果你是天生的机械天才,用你天生的资质修理好了人工卫星的话我就会失业,失去生下来的意义,才这样说的哦?”
小远先说了这样的前言。
“绝对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打破玖渚友定下的规矩,绝对是疯了。”
然后又说。
说的话和昨天正相反……要这么说的话,在昨晚隔着格子栏杆对话时,也完全预想不到现在和小远互相拥抱这样的构图。
“确实,她还说如果碰机器的话就杀了我。”
“我妹妹才刚被杀,也不希望你死掉。你这位刚成为朋友的表姐。”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呢。就五分钟前。”
“一直到十五岁都没违抗过父母才奇怪吧?妈妈一定也会为我的叛逆期感到高兴的。”
“十五岁还来叛逆期。大小姐的妈妈就是这样被逐出家门的吧?”
“我知道了。显微切片就当是我悄悄偷走的吧。那样小远就没有任何责任了。”
“不,就算是被悄悄偷走,我恐怕也会被抹除……被玖渚机关的抹杀部门。”
“十二单衣要怎么脱?”
“慢着,大小姐,你这是在做和犯人一样的事情——”
“抱歉打扰两位的雅兴。”
这时。
就在我和表妹打情骂俏的时候,刚才小远关上的拉门打开,女仆出现了——大意了,敲门是外国才有的习俗吗?
“啊,你好,雪洞小姐……”
“盾大人,您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妹妹候选,真是再好不过,请您继续。我不过是优先度低的一介女仆,在此进行业务上的报告,不会妨碍您的雅致。”
虽然表情满不在乎,但话里超级带刺。
她难道以为我是不管看见谁都会当做妹妹的幻想妹妹狂吗?
我本想让小远帮忙辩解,但我的表妹在拉门打开的同时便换上了装模作样的表情,碧眼呆滞地看向不相干的方向,仿佛能看到外行人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嘴里还嘀咕着:
“唔咿。”
一秒就进入了假装天才模式。她那态度仿佛在说:是对方擅自抱上来的……她也够厉害的。
“不是的,雪洞小姐,你听我解释。哎呀,我太期待接下来能够解开你的误会了,感觉能够是一场出色的和解。”
“盾大人,很遗憾您没有空闲来搭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我来找您是因为有十万火急之事。”
冷言冷语。
不过,她并不是单纯地闹别捏。雪洞小姐说有十万火急之事,那就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发生了什么事?”
“头颅找到了。”
雪洞小姐直白地,不带感情地说——我还和刚才一样一直拥抱着小远,能够直接感到她的心跳。她的天才伪装很完美,但是——这样抱着,无法完全隐藏心中的动摇。
而我也一样。
“近大人的头颅、衣服、和直大人在寻找的个人终端——全都一起被丢在了小天守阁旁边的井里。”
“井里……?”
那是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但若是想藏起来绝对不让人发现,那里还到不了及格分。只不过因为不好找而排在后面,但那里绝对会被列为探索对象。有的人也许会一上来就去那里找……绝对不是推理小说中“失窃的信”那样的地点。
根本算不上盲点。
是世界遗产的景点之一。
“个人终端没事吧?”
小远问雪洞小姐。
不去问小近被找到的头颅的情况,而是先确认工作用品的状态……这也是假装天才的一环吗?
不。
不想知道和自己相貌相同的双胞胎妹妹的首级的状态,所以放到后面,这是普通的感性……非常普通。即使放到浴衣的污损程度后面也不奇怪。
“很遗憾,完全损坏了。”
我现在才注意到,仔细一看,雪洞小姐脱掉了围裙的女仆装上到处都是污渍,还有几处开线……看来她不光是远远地用手电筒照到井底的各种东西,还用绳索降下去,亲手拿了出来。
在她进行这种体力劳动的时候,我却在和表妹打情骂俏,不论是多么优秀的女仆,也难怪她会生气。
“看起来是非常粗暴地丢进去的……外表和内里恐怕都无法修复了。”
“……这样啊。”
小远平静地点头。即便不是玖渚友本人,她也是模仿妈妈制造出来的少女——当然能够理解。即使不想理解,也会理解。
机器姑且如此。
同样被丢进去的头颅会是什么样子,已经不必询问了。虽然这样也完全算不上是什么安慰。
“……”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从现场拿走的各种东西,藏匿地点也好处理方式也好,都太过粗糙了……感觉就像是:放在这里有碍观瞻,稍微拿开一点遮一下。
既然是无头尸体,那不管是为了面部识别还是为了捐发,按道理都该认为是犯人需要头部才拿走的……然而却像做菜时用不到的金枪鱼头一样被丢掉……
不管怎样,直舅舅的,不是作为父亲而是作为企业家的担心到头来是杞人忧天吗?个人终端损坏了,头部的状态也已经不能用作面部识别了吧。我超出必要地紧紧抱着被害人家属,思考着。
思考着。思考着。思考思考思考思考。
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
爸爸的戏言系列之50。
要一辈子不断思考。
明知不会得出答案。
“虽然万分抱歉,但还必须请二位来确认一下发现的那颗头颅的身份,因此才来打扰……直大人公务繁忙,而羸大人和绊大人不能离开最城层。”
雪洞小姐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确认身份。
确实,即使不能通过面部识别,也需要家属确认……否则其实是完全不相干的人的头颅的可能性也不是零。我个人来说已经烦透了替换之类的东西了。但是要强迫双胞胎姐姐去确认和自己同样模样的头颅……
“那就由我……”
“没关系,大小姐,我去吧。”
小远坚强地。
不如说,是用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动作站起来。由于我们抱在一起,我也被拖着站起来了——昨天刚认识的我,也确实没法确认身份……她的心跳已经平复了。
青发碧眼不是光好看的。痛彻理解。
“……知道了。不过,我也可以一起去吧?”
“只要你不哭喊‘小远!小远!’”
“真会说。”
“那么千贺,带路吧。去那口井边就行了吧?”
“不,怎样也不可能就那样放在原处,目前安置在了西之丸。”
“唔咿,那就去参观一下百间走廊吧。”
这尖锐的讽刺,即使是假装天才,说出来感觉也会伤到自己。
不过,我听了这句讽刺,却胡乱得出了一个猜想:“犯人的目的是不是想要破坏世界遗产玖渚城?”虽然只是灵光一闪,但这个想法意外地还不错。
我不是本地人都要愤慨犯人为什么要在世界遗产做这种事,但如果这件事本身就是目的呢?
如果知道曾经有头颅丢在里面,游客就再也无法直视那口井。那个客房不论如何打扫每个角落,将渗血的榻榻米全部换新,也无法抹去曾经有过一位十三岁少女的赤裸无头尸体的事实。
和人造卫星、双胞胎、克隆人全都没有关系,只是为了减少来这里的游客……如果动机不是斩杀而是灭杀的话……难道是失去了天守阁的二条城指使的?!二条城的——
“……二条——城?”
这时。
在离开房间前,正要重新将刚才掀开的围裙盖回到小近的无头尸体上的时候——我的手停下了。
思考也停下了。
我不是想要违背爸爸的戏言——而是没有必要继续思考了。必要性消失了。
“大小姐?怎么了,走吧?”
“不……不用去了,小远,雪洞小姐。”
我像之前一样挽留先一步出到走廊上的两人,说道。
“而是要把大家召集起来。把所有人召集到最城层。”
“最城层?召集玖渚本家的各位大人吗?”
修行中的女仆对于我强人所难的要求难掩惊讶——表妹的天才伪装也略微剥落。
“大小姐,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
我不是在开玩笑。
3
下一章将开始解决篇。
十三阶梯会变得陡峭,请小心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