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牺牲的某人。
1
现在可以老实的说──
玖渚机关,对当时不过是地方都市的初中生的我而言是理所当然的遥不可及──
玖渚机关。
壹外、贰栞、叁榊、肆尸、伍砦、陆枷、柒名,捌限──统合西日本这些的组织的怪物一样的共同体的顶点。占有四分之一的世界──就是那样了不起的组织。自古以来就已持续存在的组织。
本部位于兵库县东南部的神户市、西宫市、芦屋市。
居住神户的温泉街的我,就在这个玖渚机关的支配下生长着。在玖渚机关的照顾下,普通的成长着,没有什么表现。就一般情况而言,过于巨大的组织,已经和国家及宗教是相仿的组织,是不会意识到儿童时代的我那样的存在的。
不过──玖渚机关不是那样。
毫无自觉地。
他们认识到了。
压倒性地认识到了。
我是支配者这点──认识到了。
然后,下定决心了。
压倒性地下定决心了。
那时──
我怎样?
当时十三岁的我知道自己的事吗?
对自己的事──
知道些什么?
了解真正的意思,确实地知道的事,至少有一个吧?
我知道吗?
回答当然是──
“不知道”。
但是,感到可疑。
有疑问。
不知道解答,知道怀疑。
要说为何的话,是因为那时妹妹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自己周围的人简单地──死去。为什么自己周围这么容易出事。为什么自己周围全都全都在打架。
为何竞争。
为何厌恶。
为何犹豫。
为何忧愁。
为何困惑。
为何厌恶。
为何诅咒。
然后,为何杀。
全都──发狂。
对于自己的事,那样想。
讨厌的孩子。
只是得意洋洋地看着四周。
假装旁观者的战败者。
想要知道全部,却比谁都无知。
那就是十三岁的我。
不过──和现在的我相比,那时还没有很好理解戏言的使用方法,多少有点勤奋。
正因为勤奋,才会──
被玖渚机关注意到。
重复一下,那个当然不是偶然。
以前姑且不论──
现在看来,当然不是偶然。
玖渚机关理所当然一样地和我接触──然后我
奇迹般地,和玖渚友相遇了。
“………………”
人间的幸福。
幸福的条件。
那样的概念,说不定不存在。而少有深入地考虑此事的人则可能存在──不过,既然在世上活着,就不可能完全避开。
没有不追求幸福的人──换个说法。如果用“不幸”的反义词作为“幸福”的定义的话,人们不都是“不想变更不幸”吗,这是我的定义。
因为不想变得不幸,所以努力。
因为不想变得不幸,所以不努力。
那样考虑的话,容易理解吧?
为了生存,人们普遍地过于普通地活着。太过理所当然。人们只是纯粹的期盼不死。那种纯粹的期望,只是滑稽的误解。
到头来。
陷入。
那个误解──真是滑稽。
安心维持现状是因为不会变得更不幸。不会有结果,打算留下可能性和选项到最后,也因此不会变得更不幸。
不过,这论调──在这世上行不通。
无法实现。
要说为何的话,就是,像希望和绝望、爱情和增恶、幸福和不幸一般简洁而严密的二元论所说的,浅显的反义词。
“幸福”的“不幸”、“不幸”的“幸福”──就是意思不明的矛盾互相冲击且浑然一体的不可思议的状态──
暧昧定义以前确实存在。
例如──
现在的我。
向美衣子借来菲亚特,前往玖渚所在的京都第一的高级住宅街城咲。
终于能见玖渚了,不过现在一点儿幸福感觉都没有。
因为
后座上坐着崩子,
驾驶席上坐着光小姐。
意义不明。
“………………”
发呆?
有用吗?
“咦?怎么了?”
光突然从挡风玻璃那岔开视线,对我微笑着。我说“没什么”,逃避光的视线,向后面看去。后面的崩子睡得像天使一样。崩子有一乘坐交通工具就睡觉的习惯。好像坐电车时也是如此。像崩子这样的美少女在电车里入睡的话,不好吧。不过,因为是习惯,所以治不好。离城咲的距离不远,现在睡觉的话,到时很难起来吧……。
老实说,问题是光。
为什么?
为什么驾驶菲亚特?
为什么我在助手席?
还有,为什么穿着女仆服?
“………………”
最初觉得可笑。那天回家时发现一个硕大行李箱。考虑到那个皮箱装着的东西就没有靠近。
想一下──
伊利亚好象忍无可忍了。
对一直谢绝返岛邀请的我,忍无可忍了。我知道的她的性格,考虑到那个小姐的性格的话,“忍无可忍”的那词语过于可怕而让我不寒而栗。
于是──
某人向她出谋划策。
“那个戏言玩家是恐怖的制服控,要是派个女仆去的话,不出十天就必定忍耐不住而来到岛上──”
总之,就是这样。
不过……谁是制服控?
真失礼。
想告她诋毁名誉。
以为是那个真姬生前留下的遗嘱般的东西。不过不是那样。光小姐说是真姬小姐被杀时,岛上除去真姬小姐和天才厨师的最后一个客人──那人的意见。
谁?
春日井春日。
“那个女的……”
以为是报恩吗?
只会给人麻烦的人。
…………。
继续往下说。
就这样,在二十一号,离开那个饭店以后,光没有坐电车离开,而是和我一起乘坐公共汽车,前往骨董公寓。
“对不起,像是攻其不备一样。”
光在公共汽车里用微妙的表情说了,真是漂亮的攻其不备。就像,和歌山县般的偷袭。
密谈。
与鸦濡岛居民的情报交换。
作出某种程度的危险觉悟……
“……破烂到这种程度……”
光小姐呆立在骨董公寓前。
“一直住在这种破地方……真是难以想象。”
手腕震动着。
浑身打颤的样子。
光小姐非常爱清洁。
是个打扫狂。
出乎意料地适材适所也说不定。
“……光小姐,认真吗?”
“是的,当然认真。”
光小姐强而有力地握拳。
“请容许我称您为主人!”
“………………”
……安打。
哎呀,那样──
上月春日井的连续,本月的同居对手是千贺光。感觉无论美衣子怎么说我都是无可奈何。七七见的话,一定会作各种各样的挖苦。只能屈辱的承受了。
就是这样。
以上,说明完毕。
那么闲谈休题,今天。
九月二十六号──
从玖渚友那儿,收到呼叫。
清晨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靠想像去理解。玖渚机关内部的纠纷昨天好象完全结束了。同时,对玖渚友的严格警戒状态也多多少少地降低水平──终于,隔了好久,能和我见面了。
和玖渚相见──是幸福的事。
不必比较什么。
没错,就是幸福。
不过,回顾一下现状的话,怎样?
我现在是被狙击的立场。
越见面,越会把见面的人卷进来。
那样的话,应该强行赶走光小姐的。而且,这时和玖渚见面不大好──
但是,然而。
只是想见玖渚而已,只是想和玖渚说话而已。我不是意志强烈到能拒绝她邀请的人。
此外……也有现实的问题。
我现在主要在关注西东天。对玖渚友──也有不考虑不行的事。
一直,丢下不管的事。
从一个月之前,或者从六年前开始。
现在是好机会──可能。
那样想。
“……真是戏言。”
结果,我没有拒绝玖渚的邀请。想要尽可能早见,便借来菲亚特前往城咲──
“不能让主人拿着比筷子重的东西,就算那是方向盘。”
光小姐说。
“因为对戏言哥哥最近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来监视。”
崩子补充道。
…………。
这是什么状况?
这就是美衣子所说的负担吗?
“……不过,春日井小姐……居然去鸦濡岛了……”
对那个社会不适合者来说,那儿确实是极乐般的地方吧。唯一为难的,就是没有符合春日井嗜好的年轻男孩子……。这样的话,在和春日井同居的时说过那个岛的事吧……。春日井应该是在在八月二十一号晚上离开公寓的,那么,之后就去鸦濡岛了吗?
仍然是无法解读的人。
“那样打算的话,请早点说。”
“哈哈……怎么说呢……春日井小姐,总觉得是很难交谈的人。”
非常有同感。
正如光所说的那样。
咦……奇怪的感觉,前面的说明里有不自然的地方。春日井在岛上,那么光小姐向她问了些什么我大致心里有数。由于之前的事件──春日井对我半年来的所做所为多少知道一些。
所以,可以预测。
我想要西东天的信息的事。
所以──光小姐预先准备好了。所以,毫无遗漏的,事先准备周全的,告诉我那样的信息。
哎呀……
虽然预料到了
还是期望预料落空吧。
“……那样的话──春日井小姐来后不久真姬小姐就被杀了吧。”
“是的”光点点头。“不过,就算如此……不认为春日井小姐是犯人。”
“是啊。”
那个人──不是像杀人的人。
没有所谓“杀”的概念。
没有那样的选项。
她──
总是什么都不选。
“外部犯吗……”
在远海的孤岛本来是不可能的可能性。
不过,真姬小姐……遗憾的是,对犯人的动机很为难。而我和她的交情也不是很好。在岛逗留的一个星期里,和真姬小姐一直保持敌对关系。
所以,就算听说她死了,态度依然冷淡──没有丝毫的悲哀和同情。
只是有点吃惊。
我就是那样的人间失格。
不过……
当然有疑问。
那个人离被杀。
至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
后来听光小姐说的,对真姬小姐被杀的密室的状况的描述──老实说,不太明白。
现场──真姬小姐的房间。
和四月份玖渚来访时住的差不多的真姬小姐的房间──窗户和门从内侧被厚木板和五寸钉封死了。听说是因为台风要来的样子。
在那样的密室死去的人明显是自杀。
──而那是明显的他杀。
内脏倾倒一空,脑浆四溅。
“……嗯”
四月分手的的时候──她说过。
那时,你找出杀我的人吧──。
那样的话。
知晓一切的她,不是早就知道杀自己的是谁吗?可笑。为什么轻易地,选择被杀的道路……。
为命运殉身?
为故事殉身?
开玩笑……等等?
故事的话,那个──
“代替可能”与“时间收敛”。
应该在二年后的被杀在半年后发生了。不管犯人是不是一样,也不管犯人是谁,结果都一样──是这样吗?
……假如。
故事──加速了。
这样的话,她的预言没错。
的确──那就是她的根底吗?
就算知道全部,也──什么都没有说的她。
唉呀……刚才这样确信了。
现在更为确信。
姬菜真姬小姐。
曾说最讨厌我的……她。
“马上就到了。”
光说。前面的作为玖渚根据地的三十二层高级公寓已经能看得很清楚了。第一次走的路,竟能丝毫不差的抵达,真是不起。因此,便那样表扬她了。
“非常感谢。”光露出害羞的笑容,“所谓的开车,比想像更简单。比思考还容易。”
“…………”
第一次走的路,第一次开车。
想想看,在那样的岛上生活不是没有开车的机会吗?那不就是无照开车吗?
“在哪儿停下比较好?”
“和摩托不同,不能停在街上──毕竟是借来的。最好停在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里。”
“了解,主人。”
“…………”
“?怎么了?主人。”
“…………”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主人。”
“…………”
心痒难耐。
直达心眼的言语。
希望她多说。
开进高级公寓的地下,在一大排的别人的高级车旁,后退,停车。光小姐漂亮地停下菲亚特的发动机了。
光小姐乘车待命。
因为崩子没有醒来,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无人车里。光小姐好像有点踌躇。因为光小姐和玖渚在那个岛上交情很好,所以想和她见面吧。
“和小友一个月之后的重逢吧?”
“啊,是的。”
“看来我跟去不大合适。”
“………………”
“一路顺风,主人。”
那样。
就那样,只剩我一人。
光的事姑且不说,不用向玖渚介绍崩子纯属侥幸。虽然不是该心虚的事,只是,不由得庆幸起来。
我乘电梯,从停车场的地下一层直达玖渚所在的三十二层。因为进入停车场的时候,在高级公寓的警备员那儿接受检查了,所以玖渚应该知道我来了……现在的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
不是不好。
用指纹作钥匙打开门。比起一个月之前更进一步,不能称作地板、天花板、墙壁的东西,已经被像生物一样地各种各样的电缆埋没了。开始寻找玖渚。因为这个高级公寓的房间的数量也极大,所以寻找玖渚是很费力气的。
然后。
“…………呃?”
然后──吃了一惊。
玖渚在放着巨大的等离子电视,只有沙发和桌子,没铺地毯,亦没有被机械侵蚀的房间里──
不过,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哎呀,阿伊”玖渚回过头,笑嘻嘻的说的。“哈哈!多么吃惊的样子!”
“………吃惊……吗”
我那样响应玖渚──然后看着另外一人。那人正看着电视,不过电视上什么有没有。那人只是呆看着。
我──知道这人。
因为是二度见面──
知道这人的事。
“……稍微──”
说着。
就那样说着。
她──说。
“成长不少呢──少年”
“……赤音小姐……”
不──不对。
不是园山赤音小姐。
不会是那个ER3系统的七愚人、“最接近于世界的解答的七人”之中的一个人,园山赤音。
赤音──死在那个岛上。
四月,在那个岛上,被杀了。
在密室里被斩首,被杀了。
园山赤音已经不在。
在这里的──
在鸦濡岛,进行杀人行为的人。
杀了两个人的人。
杀了园山赤音,然后成为园山赤音。
代替她的她。
是连名字都不清楚的谁都不是的她。
“叫赤音就行。刚才还那样自报姓名。”她终于从电视那移开视线,转向我。“很久不见了。还以为看错了,少年,真的成长了──变成看起来很可靠的男人。”
“好久──没见了。”
“不要那么戒备。你──还有玖渚,不会危害你们的。我不是那样的人的。你最清楚吧。”
“就是就是。只是来玩的。”
玖渚用不合时宜且万事通的口气说。
“我前天刚回日本。”
“……这样……”我坐在玖渚旁边的沙发上,嘟哝道。“……感觉是大白天看见幽灵般的心情。”
“幽灵啊。那种比喻真是一发中的。用来形容我正好。”她笑笑。“不过,与你重逢我很高兴,少年。”
“………………”
用赤音的语调。
以赤音的态度。
像赤音的做法。
说她就是园山赤音。
原本那样认为。
四月的事件──
被哀川润说明全部的真相之后──知道成为他人的她的存在之后,无法理解。
有隔阂。
不舒畅的感觉。
这样──如果看到本人就。
如果看到本人的话,只好理解。
不知是谁的无名她
现在
现在就是
在那个岛被斩首的七愚人之一的──
园山赤音本人。
“表情不要那样险恶……安心安心吧,少年。我正要回去。”
“……回去吗?”
“嗯。正好节目结束了。”
好象关上了电视。
无名的她站起来。
“那么玖渚小姐──失礼了。”
“嗯,再见,赤音。”
玖渚沉着地用园山赤音来称呼她。就像对赤音一样,用赤音的名字叫不是赤音的她。仿佛一无所知地──用笑脸,和她交谈着。
那个她也一样。
不得不深切的感受到。
再次──深切的感受到。
和我不同的两人。
“啊,等等。”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了。
“少年──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接下来打算代替的人。”
她──调皮地微笑着。
“渐渐对园山赤音这姓名厌倦了──对园山赤音这人也爱惜够了。这名字只够充三个月。”
“……意想不到的没耐性啊。”
“是贪婪。”
她说道。
“下一个目标:哀川润。”
“…………?!”
玖渚──并没有吃惊。
可能已经听过了。
但是,我没有完全隐藏自己的战慄。
“四月,她揭穿我的阴谋。对此我记忆犹新──那是第一次的经验。对我以及我取代的人而言。”
“…………”
对于把取代他人视为生存价值的她而言,那──确实是屈辱的事吧。
“所以我──这次想取代她。”
“无理……”
我低头看着木板小声说道。
“那是当然的……”
“为什么那样想?”
她──豪不畏怯。
和在那个岛的时候的,完全一样。
即视感。
“哀川润现在──不是下落不明吗?谁都不知道她的所在──能确定她是否活着的人也没有,少年。哀川润在哪儿?已经不在了。这么好的条件,比起四月时候更简单。因为没有杀死真货的必要。”
“……不过”
但是,哀川小姐。
身为人类最强承包人的哀川润。
“人类最强承包人哀川润──我对她感到亲近,少年。将自我完全抹掉,把成为他人视为至高目的,这样的我和──作为“承包人”,身为他人的代理品、他人的代替品的她哀川润──非常像。”
代理他人的她。
成为他人的代理的她。
有──共同点。
那──可能吗?
不知是谁的无名的她──
有何种才能何种能力
代理哀川润。
“所谓的人类啊,少年”
她说到。
“原本就是善变的”
“…………”
“你,面对现在的自己有怎样的不满,大致已经在那个岛上说了──结果你现在样子就是过去期望的未来的你。”
未来的──自己。
从过去开始看的,未来的自己。
“不过──依我的看法,哀川润也是那样。她一定和我相似、相同、一样。”她夸耀般的说道。“所以,她一定──一点也不想改变。”
“……一点也──不想改变”
“因为一点也不想变,所以通晓一切”
想变──不想被束缚。
全部通晓。
精通全部。
“这个是打算成为谁时总在想的事,不是目的──不过我现在坚信……我有成为哀川润的──可能。“
“…………”
“再见,不会再度见面了。”
那是分别的话语。
连名字都不知的谁都不是的她离去了。
转过身,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门开的声音及关闭的声音。
一口气──
四肢无力。
腰抬不起来。
“……哎”
我迁怒般地盯着玖渚。
“难怪要叫我来。看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儿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很吃惊吧。”
玖渚一点恶意也没有。
大概就是那样吧。
想让我吃惊,便让我吃惊。
玖渚的恶趣味就是爱捉弄人。
“这可是赤音与阿伊的重逢。是不容易发生的事,所以时间有所调整。”
“调整吗……”我低下头。“她一直在等着玖渚的警戒解除吗?那样的话,这邂逅是必然……她究竟有何用意?不会只是来看大屏幕电视的,也不会只是来看我和玖渚吧。她有没有伤害你?”
“没事。”玖渚微笑。“只是问了几个关于润小姐的事。”
“哀川小姐的……?”
“好像赤音是认真的。”玖渚闭起一只眼睛,吐舌。“我的意见和阿伊相同,认为她不行吧。虽然有这样说过,不过,她没听进去。对牛弹琴、释迦说法。”
“那二个谚语意思一点也不同。”
“但是,结果一样。”
“嗯,一样。不过……她是牛也好释迦也好,与我们无关吧。”
“嗯,不错。”
归根结底那──
是她和哀川润的问题。
四月的事件的结局。她们的对抗本来就没有我和玖渚参于的余地。
没有关系──
也无话可说。
无力。
没精神。
“友……要是你──不,如果是你的话会怎样?知道哀川小姐现在在哪儿做些什么吗?就算现在不知道,那么──调查的话,能查出来吗?能否调查此事?”
“嗯。怎么说呢?拜托小豹的话,和润小姐相关的事应该能毫无例外的全部查出来。虽说小豹是探索者,不过对润小姐的事……可能会有意隐瞒。而且,要是润小姐自己想要隐藏的话──一定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这样啊……”
“但是,刚才也这样对赤音说了……我个人的意见,说不定她已经死了。润小姐不是不死身的妖怪。”
“妖怪──吗。那个人。”
“不是妖怪,是人类。”
“……虽然如此,不过”
仍然──对此有所怀疑。不过事到如今也不觉得吃惊。
就算死也不奇怪……那样。
死亡说。
和匂宫出梦──对战。
万一那是事实的话──
那不是她最擅长的地方吗。
没有关系……没有。
无力──只是。
没精神──宛如。
“……这个暂且不提──友。你少有的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叫你?”
“当然不是。不过我最近老是卷入纠纷……”
“只是平常事。”
“虽说是平常事,不过……”
那──是平常事。
一直从前连续。
一直从前,开始了。
“嗯,有事情。有好消息要告诉阿伊。”
“好消息?”
“不对不对,消息到底是好是坏由阿伊来判断。”
“……期盼好消息喔。”我说道,“与玖渚机关相关的话题吗?”
“是呀,同时与我有关”玖渚说,“组织内部的内乱昨天完美地结束了──在电话里说过吧?”
“嗯。”我点点头。“但是,只说结束了。具体的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和六年前一样──出现大量被害者?”
“最初姑且不论,到九月以后几乎一人未死。奇迹哟。”
“哦。有点兴趣……不过,先不管这个,有点担心直先生啊。他还好吗?”
“从结论来说──”
玖渚惬意地无邪地微笑着。
“直君已经就任玖渚机关的机关长了”
“…………”
“可喜可贺。”
由机关长秘书──变成机关长。
跳级成功。
身为直系的直先生,迟早会成为玖渚机关的统治者吧。不过一直以为那是几十年后的事。
“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直君他漂亮地获得渔人之利了。”
“……那么”
“由此,直君掌握了世界的四分之一。可怕可怕。”玖渚友高兴地说着,“我也和玖渚本家恢复关系了。”
“……啊?”
不知所措。
与其说是吃惊,倒不如说──不知所措。
虽说直先生成为机关长了,也不会那么简单就恢复关系吧?玖渚本家和玖渚友的断绝关系,不是那样单纯的事吧。虽说直先生对玖渚友关心到几近偏执的程度──
“不要紧。”玖渚说,“由于这次的内乱,直君以外的直系全都引退了。”
“引退……?”
“不是身受重伤就是自愿引退……现在剩余的玖渚本家的人只有直君一个。因此──机关也想把拥有直系血统的我拉回中枢。赞成意见好象超过了反对意见。”
“…………”
“虽说不是正式的决定。”
“……你的父亲呢?──祖父,祖母,相关的亲戚呢?──全都引退了吗……。时代变迁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盖然性?(注:可能但又不是必然的性质)
我在变成现在这样的六年前所做的
已经完全过去了?
那样。
果然是那样──在六年前。
思考,考虑,迷惑。
“……返回机关之后呢?回神户?”
“咦?嗯嗯。要说变化的话,以后待遇会变好吧。”
“比现在更好待遇……”
“我非常喜欢京都。”
玖渚轻摇双肩。
“阿伊、京都都很喜欢。”
“我……在哪儿都行。如果你想回神户话就一起回去。”
“一起。”
“当然。我原本就是当地人。大学这边无论何时退学都可以。”
现在是九月二十六日,暑假早已结束,课程也老早就开始了。我完全没去,也没有打算去。在家里和光小姐一起。不过,光小姐虽然一直在勤奋地工作,我到是闲得很。
原本就不是有目的上的学校。
只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如果有事就──那样。
“蚂蚁归巢。”听到我的话,玖渚笑了,“不过,阿伊。返回机关本部的事想起来就觉得很麻烦……在这儿也能工作。因此,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确实。”
不过……是唐突的话题。
太唐突。
虽说是内乱,可是没想到有那样的规模。一直以为只是玖渚机关属下的七家在决定轮流坐庄的顺序──太唐突。
简直──好像突然加速。
全部加速。
那样的话,有点担心──
符号。
时期一致。
对哀川小姐的失踪、玖渚机关的内乱、姬菜真姬小姐的死──同时集中发生,这一事实──作出某种有意思的假设。
真伪姑且不论。
“那个是第一个消息。”“咦?有第二个吗?”“嗯。第二消息,与我的身体迫切相关。”“……‘身体’?”“啊,在说这个之前,阿伊”玖渚背朝向我。“梳头发”“……好”总觉得这要求很久不见了。因为没有拿梳子,便使用两手的手指,梳理玖渚的头发。蓝发。异能的证明。劣性基因──吗。“之前说过吧?”玖渚用就那样的姿势开始说了。我一边梳理头发一边说道。“嗯?”随声附合。“之前说过什么?”“接受了精密的检查。”“…………”沉默。已经做过的事情不想被发现。我一瞬间感到遍布全身的紧张。为了不被玖渚发现,用一种什么都不变化的步调,摆弄玖渚的蓝色头发。“是吗。大概说过。”以无所谓的态度,回应。那个──已经丢下。不能触摸的事。“还剩二、三年吗……”不想听。不想说。无论如何──想暧昧。想预先留下可能性、选项。那样想。不过──玖渚若无其事地说了。那,意想不到的话。“不,不是那样。”“……不是那样?难道──更加末期了?”“成长了。”不顾我的不安──玖渚用爽快的语调说。“身体──恢复正常机能了。”“…………”“在上次的检查发现那个异常。实际上,那不是异常而是恢复正常──好像是。”“……啊”我──混乱。考虑那语言的意思。静下心来。注意不要发生误解。非常仔细地深入理解。不能误解的大事。成长。现在,长时间停止的成长又开始了,玖渚友身体机能开始恢复正常了──那样的意思,那样的理解可以吗?这样的话。“已经──没事了?”“嗯。”玖渚点点头。“已经──不用担心了?”“嗯。”玖渚点点头。“已经──不会死了?”“嗯”我抱紧她。玖渚友──从她身后抱紧了。“……恭喜”“痛。”“好、好。”“好痛。”“……真为你高兴。”“好痛!真的!”玖渚暴走了。相当罕见。我惊慌失措地放开双手。然后,我回想起,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羞耻的想要找个缝钻进去。玖渚回头看我。危险……
她面无表情。心动摇了。玖渚用大大的蓝色眼睛,看着我。空虚的瞳。像窥视我内心一样的眼睛。瞳中映现出我的身影。喂喂……那种样子。“阿伊”“……………”“阿伊阿伊”“……是什么?”“阿伊,最喜欢了。”这次,玖渚──抱着我。我安心了。那样……不可,不行。我抱她之类的事不行。啊──好舒服。想要把眼前的问题,全部忘记。想要放弃全部。真的──想就这样,消失。“……嗯”玖渚悄悄地松开抱住我头的双手。“阿伊真的没变。”“…………”那──刚刚被说的话。我一点也没变。仍然是──戏言玩家。“阿伊真的──完全没变。现在还感觉得到那个阿伊。”“……什么?”“
六年前的。”六年前──我不高兴地岔开眼睛。“忘记吧,最好。”“那样啊?”“因为你,由于我的责任──”“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不想再重复”玖渚站了起来。比坐着的我高不少。“我对一点也不恨阿伊。”“…………”“大致──我和遇到阿伊以前没什么不同。不是阿伊弄坏我的。明白吗?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我就是这种感觉吧?我原本生来──就异常。卿壹朗博士也是那样说的”“那样……”那种说法──讨厌。承认那个博士的意见。“我对于阿伊那种抱歉的心情想被原谅的心情非常清楚。那──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情而已。大概。不过,没有原不原谅喔。我原本就一点也不介意。”“……虽然如此。”最初──玖渚怎么想的问题。我做了什么?我做过什么?只是这种问题。我犯罪了。必须──补偿。不能被原谅。不想被原谅。不可被原谅。罪行被原谅──那不最坏吗?“只是阿伊自尊心的问题。”玖渚说道,“阿伊总是一人背负一切。不过现在问题改变了。”“我的……问题?”“至少──阿伊自认为对我造成的损害──全部恢复了,不是吗?……说过多次了,那原本就不是阿伊的原因。”“但是……”“没有但是。就是那样。也可能说的不够。阿伊呀,对自己之外的人受伤一事,害怕到病态的程度。无论谁受伤,都──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伤。瑕(缺陷)。疵(缺陷)。
“虽然蠢到不行。阿伊一直背负着六年前的伤,我没有。按音音小姐的说法──只是自怜自贱。”“…………”“那样只要更加严重地受伤就行。”那样说着,玖渚又坐到沙发上。“阿伊对自己受伤毫不在乎。哪样不好。”“我……”“虽然不知阿伊在怎样的‘纠纷的旋涡’里……考虑上月事件的话,应该是难以想象的负担──不过,阿伊,自己身体最重要。我对于人的伤痛──不明白。”“…………”与其别人受伤,不如自己受伤。就算那样──伤痛,谁也无法理解。虽说伤痕会消失。“原本,所谓明白他人痛苦的人……不就是刚才(现在不是)的赤音小姐吗……那个连总是某人的代理的润小姐也不知道吧。”“哀川小姐──”哀川小姐怎样?那人总是把“不明白别人的心情”当成口头禅。不过,哀川小姐一定──能够考虑到那种心情。反过来说,她知道别人的心情。想像别人的心情。别人的痛苦──共鸣。不过正因为如此,哀川潤永远不会明白吧。在高空俯视地表的鹰,不会理解爬虫的心。就算明白,也只是完全单方面的理解,那样的理解──再多都一样。“疼的时候,说疼就好了,阿伊。我会给阿伊──最高限度的娇宠。”玖渚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然后,对我笑着。“想要我帮忙的话──无论何时都可以。我会立刻给予帮助。”“…………”“绑好头发以后。阿伊要做什么?我饿了。”“……明白。”“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赤音买回来的各种各样的食材。”“嗯。”我走出房间。不过,在走廊走了二步以后,想一想,又回去了。玖渚正盯着大屏幕电视。对返回的我“?”地歪歪头。“怎么了?阿伊”“那个,友”“什么?”“爱──”“咦?”“啊,不是”我摇摇头。“ICPO是什么的缩写?”“国际刑警机构”“谢谢。”
2
仿佛看见光小姐带着崩子追上来,做饭,吃完饭,洗碗,然后在玖渚的房间里打发时间的样子。那样不大好,让她们一直在停车场里等也不好。我向玖渚告别,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在电梯大厅──
和狐面男子相遇了。
“…………咦!?”
“嗨,我的敌人。”
狐面男子──非常随便地看我一眼便马上把视线转回手里拿着的漫画书上了。我瞬间摆好架势等着,而他则毫不介意地翻着漫画书。
突然。
非常突然──没错。
不会是别人。
不会认错。
有这种气氛的人──只有他。
死人穿的和服。
干瘦的身躯。
还有,狐狸面具。
“……呜……呜呀呀呀……”
呼吸……乱了。
心情坏极,满头大汉。
应该什么也没做。
应该什么也没做。
只是在那儿,在眼前,只是存在与眼前──喘不上气。活着真痛苦。过于压倒性的压倒感。过于超越性的超越感。
是,这个确实是──
哀川润。
嗯,人类最强的──红。
不过为什么──在这儿。
在玖渚的高级公寓的地下。
警备员究竟在做些什么?
光小姐──崩子平安吗?
一个人吗?一个人来的吗?
象奇野先生那样的,“十三阶梯”的伙伴呢?
正藏在某处?
我──
我活着吗?
种种疑问浮上心头。
但是,实际上根本谈不上那个。
我现在──正和最恶相对。
和应该已经死掉的男人对峙。
“……………”
“……………”
难过……
对峙……不是吧?
狐面男子──没有看我。
一直在看着漫画。
就像在图书馆偶然遇见熟人一样的感觉,我的事──没有注意。只是专心的看书。
不是偶然。
不会有这样的偶然。
是早有预谋的事。
在等我……
特意,在玖渚友的高级公寓的地下室──藏起来等我。
玖渚的。
玖渚──友的。
难受……静下心来。
决对不能被吞没。
他知道玖渚的事。我从奇野先生那知道了。然后,玖渚的警卫水平到今天才下降。所以我会来这是必然的。就像在玖渚的房间里同不知是谁的无名的她相遇一样,狐面男子会在这伏击我也很正常。
但是……
就算头脑明白了
身体。
肉体拒绝理解。
拒绝明白。
“呵呵。”
终于,狐面男子读完漫画,面朝我。狐面男子的个子比较高,所以感到我正在被可怕地往下看着。
“赖知──听说受你关照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慎重地回答。“奇君先生不能和出梦理澄相比……不过就算如此,他仍是‘十三阶梯’的一员……对付不了。”
“‘对付不了’吗”狐面男子无聊地重复我的话。“那样看来……对我的调查好像结束了──有什么要说的,我的敌人?”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吗。不愉快的回答──那样会失去朋友呦。不过算了。我这边对你的调查大致结束了,我的敌人。”
“──非常感谢”
“当然对木贺峰也有兴趣──不过,那家伙究竟研究到什么地步现在是永远的谜。你──真的,很像我。好像沿着我的足迹前行的人。”
“我可不是那样。”
“固执己见啊,我的敌人──装饰你人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令人怀念的东西。我在被因果律驱逐以前一起的伙伴。在玖渚机关──ER3系统。而且,你──在五月和零崎人识见面了吧。最坏的杀手──和零崎一贼相关。连我都吃了一惊。”
“……那是偶然”
“偶然吗──究竟死几个人?”
“…………”
“死了几人都无妨……。对了,如果再补充一点的话──听说在澄百合学园崩溃时,你正在现场……也就是和四神一镜都有关系──吗。你在这十九年里,几乎同世界的全部都有关系呀──特别是这半年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哈。不愧是我认定的敌人”
“就算没有理澄,也能查到那种地步,你真是了不起呀──西东天”
“不行。不该用那个名字称呼我──现在不是应该自报姓名的时候。”
“…………”
现在……吗。
那么,预测一下──现在,在这里,打算做什么?
稍微──手由上而下地抚摸胸口。
想避开即将发生的事。
不过,如果考虑一下的话,那是理所当然吧。确实……那个狐面男子不是那种轻易行动的类型。
是轻易推动故事的类型。
关键字,“加速”。
然后,世界的结束。
故事的结束。
结果,对于我的事──“敌人”始终和我保持焦点一致。只是关注着我背后的存在,世界、故事和命运。
啊……怎么办?
怎么从这里脱身?
怎样──
幸存。
“‘十三阶梯’──”
破坏沉默的是面前的狐面男子。
“──终于,全员聚集。”
“全员……记得以前听到时全员才只聚集了一半──之类的话。”
“那样。为了填补理澄和出梦的空缺,必须找寻相当的人数。其实只是对着候选列表挑选之类的事……老实说有点遗憾。无论是萩原子荻的事,还是匂宫兄妹的事──离最佳阵容相当远。哼。与我当初所想的,更具智慧的群体偏差很大。”
“……真是可悲。”
“是不是最佳阵容结果都一样。归根结底,只是人数的问题”
一样──吗。
这种说法。
完全等价,这种话。
连相反的概念也可以视为一样。
一切看起来都一样。
全部都是代替品。
代替的有效零件。
所以出梦和理澄的空缺,立即由别人补充。那种神经──我知道。
匂宫兄妹。
出梦君姑且不说──
理澄小姐可是广受爱慕的。
“总之──今天只是来宣战。”
狐面男子说道。
被面具遮住的笑容。
“其实应该是赖知说的……你没读吧,赖知送的信。”
“委托他人吗。”
“别那样说──我的敌人。我是被因果律驱逐之身。作为手足代理人是必须的。”
“……不过,那个信没送到我手上吧……那家伙直觉不好,好像把那时来探望我的人当作我了。”
'浅野美衣子──吗'
“…………是”
美衣子小姐的名字……
强行按住想咋舌一样的心情。调查我的话,对邻居的居民进行调查也是当然吧……
……不对,等等。
不是那样的。
不对。
为什么确定那人是美衣子……
“不过,我的敌人。赖知──那小子并不蠢。只是像理澄一样的单纯、像理澄一样的‘弱’。”
“……怎么说?”
“我骗他了,让那小子误会了。我和赖知一起去的医院,看见短发短裙的护士和你的邻居说话──便向赖知说真是有缘之类的话。”
“……为什么那样。”
“别那样盯着我。已经向赖知道歉了。”
“为什么这样──”
为什么让他把美衣子误认为我?有必要那样吗?在那个病房里发生的事全部都在狐面男子的计划之中吗?──
计划好的。
计划好的──闹剧。
“究竟──有什么阴谋?”
“有没有阴谋都一样。”
狐面男子“哈哈”地笑着。
一样──吗。
确实是对我来说可能是那样。不过,对狐面男子而言──应该不是那样。
“……此外……狐狸先生。和那个不同,有点担心。奇野先生的发言中有我无法忽视的东西。”
“什么?”
“‘绝对不会死’……奇野那样说了……好像是你的保证。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说道重点了,我的敌人”
狐面男子可能笑了。
也可能没笑。
看不见表情。
但是,感到视线。
恐怕──正在瞪眼看我。
高兴地,瞪眼看我。
不会死。
那个──‘不死的研究’的事?
不,不是那样的语气……。
我一直注意那个。
“但是──”
狐面男子──拒绝回答。
“现在──不是回答的时候,我的敌人。”
然后──狐面男子
从和服的袖口,拿出一封信。
和那天相同,雪白的信。
“…………”
“请接受,我的敌人”狐面男子说道,“这次没有委托他人,是我亲自──被因果驱逐的我直接的行动这可是相当的特例。别让我扫兴。”
“……是什么……”
“聚会的请帖。”
狐面男子──看起来很愉快。
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
虽然看不到,却──知道他很愉快。
为何──快乐。
为何那样快乐?
看着我──着急。
心碎。
“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以及──我这边的出席者都写上了。你──最好带朋友一起来。因为料理会毫不间断的摆上的”
“………………”
“怎么?害怕吗?”
“……害怕。真的──害怕。”
我──
抢过信。
“我的恐惧毫无价值──按你的一贯主张,以及我天生的哲学──”
“将杀手排名的话──”
狐狸方面的男人──取下面具,
笑了。
“……你是最恶。”
“你才是。”
“嗯”狐面男子用鼻音回答。
脸可憎的──和哀川小姐很像。只看外表的话,确实可以说是“父亲”。
“给点提示吧──因为现在的状态有点缺乏平衡。难以使聚会气氛高涨。”
“提示……”
“去福冈。那儿有非常了解你的男人。”
狐面男子戴上面具。
表情……变得无法看到。
不明白。
“那男人,教我怎么看你以及你的行为……不过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
“时间不等人。九月──不是那么长的。”
狐面男子的脚步声响起──
经过我身边、。
好象要离开了。
丝毫没有送行的打算──连回头的打算都没有──
“等等──”
拐过柱子角的时候,狐面男子说了。
“那个岛上的──”
仿佛告知忘记说的事情的声音。
“占卜师──”
仿佛在说昨天晚饭的语气。
“──是我杀的。”
“………………!”
“不是被因果驱逐的我亲自动手的。是我的命令。就算我在想看世界的终结,在她面前也是他妈的毫无意义──还能预先告诉我一部分──扫兴。”
“……他妈的!”
回过头,走了。
跟着狐面男子拐过柱子角──已经看不见他了。走远了吧。我前进方向和狐面男子一致。狐面男子坐的车应该是白色双座的保时捷……是在街上相当引人注目的车,不过在这停车场内只是一般的车型。该注意的不是颜色,是声音。是发动机的声音。不要听漏了保时捷发动机的声音──
突然。
车头灯从正面照过来。
喇叭声响起。
眼前一暗,身体本能的躲开了。
白色保时捷。
驾驶席上坐着狐面男子。
因为在左边避开了,所以距离远。
不只远──补充一下,坐在助手席的人正在挡在狐面男子和我之间。
那奇妙的样子。
确实是瞬间经过。
一瞬间,看不清样子。
那个──
像孩子一样的短小身材
穿着在夏祭里穿的浴衣。
棒球帽反戴着,还有──
狐狸面具。
和狐面男子不一样的,好像只能在夏祭集市上买到的幼儿向的
狐狸面具。
那只狐狸──
看了我一眼。
刹那间视线交错。
像交错了一样的,感觉到了。
不过──相应地。
只是这样而已。
保时捷没有减速,反而加速──跑走了。想到用警报来联系警备员的手段──不过,那样没有意义。既然能钻警备的空子进来,自然有出去的方法。
畜生──错过了。
真是随便的台词。
真姬小姐……被谁杀的?“十三阶梯”中的谁?怎样杀的?是在调查我时知道真姬小姐的“预言”吧……
大致──那个人,狐面男子。
ER3系统啦、玖渚机关啦、澄百合学园啦──说了很多专有名词,最后连真姬小姐的名字都说了──一结果,一点也没有提起哀川小姐的事。
哀川润。
目前行踪不明的──承包人。
不是你的女儿吗……?
还是说不担心女儿的事?
不是在介意我吧。
如果说是父亲的话。
亲人的──癖性。
“………………”
此外……
那个助手席的“浴衣”……另一个狐面。
那个狐面男子在亲自进入敌阵时,确实可能会带几个人作保镖……不过,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不协调的感觉──着急的感觉呢?
好像……感觉好象在哪儿见过。可能只是错觉吧……?在那一瞬间,别说脸,就算是男是女也看不出来。无法判断。
那小子也是“十三阶梯”之一?
……狗屎。
这样说……不好吧。
不是伊利亚小姐的言辞──
急剧的散乱,焦急。
加速。但没抵达。
时快时缓。
再着急,也不能前进。
有满地的伏线等待消化。
全部──什么也传达不了。
急剧散乱的,加速。
像时间和重力的关系。
相对论──
是事情、故事相对的原因吗?
“十三阶梯”吗?
福冈……
没去过九州……
“……你好。”
意想不到地,有人在我打招呼。吃惊地回头,就看见穿着女仆服的光小姐。她正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趴在停车场上的我。
“因为有很大的声音,所以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我借光的手站起来,“我一直有独处时发出怪声的习惯。”
“哈哈……真是讨厌的习惯。”
我耸耸肩。
不能被发现──不应被担心。我在这停车场,没和任何人见面。那样就好。
“崩子怎么了?“
“睡熟了。看来最近没睡好吧……”
“?没什么。发育期怎么困都是正常的。我初中的时候曾经一口气睡了三天。”
“那一定是有病,主人。”
“……回去了。”
“好的。”
光小姐微笑。
“还是我来驾驶吧。”
“……光小姐……没驾照吧。”
“唉呀。请不要轻视我。虽说我一直在豪门大宅里生活,这种常识我还是有的。十八岁时就用钱买来了。”
“…………”
在豪门大宅里成长却熟知时事,确实值得自豪。不过,对芸芸众生而言,执照不是用钱买的东西。
没有吐槽气力,也没有开车的气力。所以,虽然有点犹豫,我还是坐在助手席。崩子正在后面座位上酣睡。
光小姐坐在驾驶席上,开动发动机。
“那个,主人。”
“……什么?"
“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虽然可能是怎样都行的小事,不过我对此有点担心。是在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问题。”
“什么事?”
我一边想着好像在那个岛也有这样的谈话一边等光小姐的问题。
“关于……哀川小姐下落不明的事,你在住院的时候就知道了吧?”
“是的。”
“我一直以为是玖渚小姐探望你时说的……不过,今天是和玖渚时隔一个多月的重逢吧?”
“是呀,在玖渚机关发生纠纷的时候,我和玖渚无法接触。”
“那么,主人,究竟从谁那儿──知道哀川小姐失踪的?”
“………………”
尖锐的疑问。
我犹豫了一下。
最后老实回答。
“从来探望的大怪盗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