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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4章 寿宴

燕堂春好 苏星汝 6523 2024-07-16 16:01

  

之前,庆安公主曾把后来方承嘉总结梳理“鼠尾册”办法之后,才提出的变法意见,让六皇子朝隆安帝提出,并得到六皇子以及一众大臣的欣赏。

  

现在,她在努力回忆,还有什么东西,是之前方承嘉和沈采苡曾经做过、并得到大成效,因此让人们对他们非常敬仰的。

  

她打算找一些合适的,也让六皇子去做,如此,得益的人就成了六皇子。

  

六皇子好,她才会好。

  

庆安公主苦思许久,猛地眼睛一亮。

  

方承嘉曾打下如今胡蛮之地,并成为第一任的巡抚,坐镇西北,让大靖朝的疆土,与西域接壤,并结为友邦。

  

沈采苡随他在任上,一次去西域贵族家中赴宴时候,在别人家的后花园里,发现从欧洲传到大靖朝的土豆。

  

西域那些贵族,之前只把土豆当作奇花异草养在花园,并很骄傲与方承嘉和沈采苡介绍,这是从欧洲来的奇花,然方承嘉沈采苡曾经与欧洲来的传教士有过交谈,方承嘉知道沈采苡喜欢看游记,喜欢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便从欧洲传教士手里,拿到过一些介绍欧洲风土人情的书籍。

  

沈采苡认出了这所谓的奇花,便是欧洲传教士口中以及欧洲那些书籍上写的土豆,根本不是什么奇花,而是一种高产且对气候和土壤要求都很低、但是产量却非常高的粮食。

  

他们便和那西域贵族要了几个土豆回去,然后慢慢开始大规模的培养种植。

  

大靖朝南方固然水土肥美,乃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然而西北苦寒,土地贫瘠,种植五谷产量极低,而土豆的发现,从此让西北之地,也有了能高产的粮食,避免了在灾荒之年饿死人。

  

发现了并推广了土豆的沈采苡,被人看做是菩萨一般的存在,甚至有人感念沈采苡的恩德,为她立了生祠,供奉于她。

  

这件事情,把沈采苡的声望,推到了顶点。

  

庆安公主想到这个之后,兴奋的身体都在颤抖了。

  

如果…如果发现土豆的人是自己,那么是不是自己也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

  

她甚至忽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六皇子了,而是想自己得到这样功劳;有这件事情护身,以后只要她不是叛国谋逆,几乎没人能把她如何。

  

到时候,自己想要嫁给方承嘉,那还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么。

  

她忽然面色涨红神情激动,宫女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出声叫她:“公主。”

  

庆安公主正沉静在幻想中,却被叫醒,她有些生气瞪了侍女一眼,不耐烦挥挥手,让她们出去。

  

方承嘉和沈采苡,是从西域得到了土豆,但是她想要拿到,却不需要让人到西域那么远去找土豆,其实土豆在大靖朝靠海的地方,也已经有了。

  

欧洲传教士的脚步,不止从陆路自西域而至中原,也走海路,并从泉州等地上岸,故而泉州等地,也有达官贵人把土豆当作观赏的异域奇花,植于花园内。

  

当年沈采苡从西域偶然得到土豆并打算推广时候,方承嘉人虽然在西北,却先上了折子报与隆安帝,称乃天佑大靖朝,降神物以饱大靖朝百姓之腹。

  

一个泉州籍的官员,看到方承嘉敬上的土豆实物之后,却怒而上折子弹劾方承嘉,称方承嘉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因为这土豆,只能做观赏之用,果实有大毒。

  

后来经由方承嘉解释,众人才知道原来发芽的土豆不能吃,要把土豆芽以及芽四周切除,剩下的地方才能吃。

  

庆安公主记得这件事情,至于那官员名字,她虽然忘了,但想要找到土豆,却也不难,只要她说一句,她想要一些奇花异草妆点宫殿,有的是人为了巴结她,把东西送上门。

  

到时候她再装作对土豆花感兴趣模样,着人去和欧洲的传教士要来介绍欧洲风土人情的书籍,或者是听那些传教士讲解一番欧洲的事情…

  

庆安公主在心底把事情琢磨了一番,觉得这样可行,且成功之后,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是好运,不会怀疑她其实早就知道此事,庆安公主心底便有些得意。

  

这件大功劳不能让给六皇子,毕竟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知道未来发生过的事情,但是自己得了偌大的名声,到时候六皇子也会受益。

  

庆安公主甚至都想好了,她还可以收买一些人,让他们慢慢传播六皇子乃是天命帝王的说法,否则上天也不会通过他同胞姐姐的手,赐下土豆这样的神物,救天下百姓于饥饿中,令天下百姓饱食。

  

想通了这些,庆安公主心底舒畅,开始想着如何来操作此事。

  

燕王送别完合布勒,其他大臣进宫于隆安帝复命,燕王直接上山,路过普安寺时候,他勒住胯下骏马,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上山来了,燕王便去了普安寺,打算拜见一下圆空大师,然到了普安寺,小沙弥却拦着燕王不让进去,说圆空大师正在闭关参悟佛法,近些时日,都不见人。

  

燕王有些吃惊,却也只能离开,直接去见沈采苡。

  

沈采苡已经在等燕王,见到燕王之后,便笑着行礼,燕王眉峰却轻轻蹙起——沈采苡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的箱笼,如今要下山,却只带了近日要用的,屋中其他物件,都还好好摆着,并无要收拾起来的打算。

  

瞧着这模样,是要在刘氏寿辰之后,继续回山上住。

  

燕王就停在了原地,目光幽幽看着沈采苡。

  

沈采苡瞧着燕王模样,顿了顿,疑惑看燕王:“殿下怎么了?”

  

燕王挥手,让丫鬟出去:“过两日,你还打算庄子来住?”

  

这两日没有燕王干扰,沈采苡想了许多。

  

如同她之前想到的那样,有要命的事情在,什么情爱,都不重要。

  

何况,别的女子嫁为人妇之后,自然也不可能如在家中一般事事如意,大部人的处境,其实还不如自己。

  

便是如大伯母,已经算是不错,其实过的也没有自己畅快。

  

燕王虽然无法达成她心底想要的那种亲密无间、琴瑟和鸣的境界,但凭心而论,在大部分事情上,燕王都是任由她按照她自己的心意放手施为,不会有阻拦,也不会指手画脚。

  

沈采苡从来是个知足的人,对比上辈子,如今处境,已经是极好极好。

  

便是不能同燕王做亲昵夫妻,然而人生自不可能十全十美,如今她容颜还在、手中钱财丰厚、所享所用皆是顶级,身份上也是尊贵,几人之下而万万人之上,比之这世界绝大部分人,都幸运许多。

  

只不过,她再不敢全心相信燕王,而希望能抓住她可以抓住的东西,并以此为立身之本,即便是燕王将来位登九五、也不再对她有怜爱愧疚之情,她也能凭借自己手中东西,让燕王敬重于她。

  

但并非要威胁燕王。

  

万般想法流过心头,沈采苡笑着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臣妾不大喜欢屋子里空空的,故打算臣妾下山之后,再让丫鬟们收拾。”

  

十年,禅房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沈采苡厌烦极了那种明明应该空荡,却又因为禅房仄逼而导致的拥挤,和简陋。

  

故而住处必定要收拾的很好。

  

雅致而富有底蕴。

  

燕王闻言,心底流过真切的喜悦。

  

但她不哭不闹,燕王逐渐也咂摸出了味道,知道她这样得体有礼,便是心有芥蒂、疏离不亲近模样,这让他有些沮丧。

  

然而回京后,她总不会与自己分房睡,且时时刻刻在一起,才能慢慢让她消气。

  

知道沈采苡要回来,恭华殿早已重新收拾过,以迎接主人归来。

  

当晚燕王早早归来,瞧着沈采苡洗漱完之后,半躺于大迎枕上看书,燕王心底欣悦,从书案上拿起几本书,递与沈采苡手中。

  

“《大秦帝国记》?”沈采苡念了一遍书名,还以为是有关始皇帝一朝事情,然而翻开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此大秦非始皇帝之大秦,乃西域更西处之异域,也名为大秦。

  

京城多有红发碧眼、金发蓝眼异域人,沈采苡也曾看过一些异域人关于本国风土人情之著作,不过大多乃是波斯、大月氏等过,大秦的存在她也知道,但是大秦人极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关于大秦风俗等等的书册。

  

沈采苡很感兴趣,便笑问燕王:“殿下从何处得到此书?”

  

“喜欢?”燕王虽是疑问语气,但他弄这几本书过来时候,便知道沈采苡会喜欢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偶然看到几个大秦人之后,专门派人去买。

  

“自然是喜欢的,多谢殿下。”沈采苡很是高兴,放下手中书籍,翻看起来。

  

大秦风物,与大靖朝截然不同,沈采苡看得津津有味,燕王瞧她欢喜模样,眼中掠过笑意,待沈采苡放下书册安寝,燕王借着昏暗灯光,瞧着沈采苡姝丽面容,难以抑制心底渴盼,悄然把唇印在沈采苡唇上,微微含了含,只觉寒梅香沁人心脾。

  

燕王缓缓退开,心中泛起极大满足。

  

翌日便是刘氏寿辰,燕王与沈采苡上午便至沈家。

  

胡云洁第一时间请了沈采苡过去,见礼后,胡云洁命人奉茶,便与沈采苡说起沈采芃的婚事。

  

六礼已经走完,只是明年有春闱,吴家不想让吴洪川分心,故而吴家想要待春闱过后,再让两人成婚。

  

但事后,无论吴洪川有没有考中进士,婚事都不会再脱下去。

  

沈采苡对此,自然不会反对,胡云洁也知道沈采苡不会有意见,但事情,重要交代沈采苡一声。

  

等说完沈采芃的事情,胡云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和沈采苡谈一些事情。

  

“母亲可是有话要讲?您说便是,我听着。”沈采苡这么说,胡云洁便开口了:“也无甚要紧事情,只是母亲前两日与我念叨,说王妃与殿下成婚许久,却依然没有传出好消息,母亲有些担心王妃。”

  

“不过母亲却也觉得,王妃并不需太过卑微,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只是夫妻相处,总要有个度,过犹不及。”

  

胡云洁口中的母亲便是刘氏。

  

沈采苡便明白,刘氏虽然看重宗族,希望沈家能更加兴盛,但是也不是一味希望她忍让讨好燕王,更希望她有些风骨,并赞同她这段时日的举动。

  

但刘氏不希望她与燕王真的有了罅隙。

  

沈采苡也认同刘氏的想法。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离,冷宫更是绝对不想进的,所以不能太过僵持,但该有的好处,也得有。

  

“母亲放心,祖母的意思,我省的。”沈采苡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胡云洁就松了一口气,刘氏让她与沈采苡谈这些,她其实心底真怕沈采苡生气,幸好她没有。

  

胡云洁却待客,沈采苡在得真园屋内小坐了一会儿,面上含笑,心底却轻轻叹口气。

  

心底存的不甘,并未消失,只是有些事情,再不甘,也并不能改变处境,反而还会让事情更糟糕。

  

沈采苡承认,她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人,她贪生怕死又贪图享受,所以啊,遇到有些事情,她会在心底默默分开距离,却不会用激烈方式来反抗。

  

在姚家那次,是她太失望,太激愤了。

  

以后不存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不多久,沈家便开始宾客盈门,沈采苡身为燕王妃,自然不须去迎客,便在正堂陪着刘氏,以及一些身份贵重的夫人们。

  

堂中言笑晏晏,也有人在刺探沈采苡,但瞧着沈采苡行动自如,手臂也并无异常,且燕王今日早早到来,还帮着沈家男丁陪客,便可知燕王与沈采苡间,关系非但未曾变差,反而更显融洽。

  

让存心看笑话的人,只能收敛了心思。

  

等宾客散尽,刘氏疲倦去休息,沈采苡正要回燕王府,李氏遣人来请她过去说话,沈采苡便告知燕王一声,请他稍等,自己去见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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