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肋差的左手,并未如右手一般被控制,几乎转瞬只见就来到了弥左脸上。
但一下瞬,敬次郎捏成拳头的右手,忽地偏转方向,放弃击打下巴,直接冲自己左手关节处打下!
巨大劲道之下,左手根本就握不住刀柄!
肋差直接被打得偏飞出去!
叮地一声落在板铺上。
敬次郎要杀弥左的行动失败,弥左控制敬次郎右手反杀也失败。
两人的进攻皆失败!
明白了事情的诡异绝非巧合之后。
这一次,敬次郎毫不犹豫地剁地后退,再次后退处十余步的距离,眼睛死死地定在远处躺在地上的身影。
“弥左,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敬次郎左手将腰间的手里剑拔出,眯着眼睛。
这一下,他的心中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作为谭既白的时候,他曾经也是一个中二欢乐的沙雕少年,看着影视屏幕上的奇幻作品,也会幻想自己有一天拥有超凡的力量。
就算当不了超人、蜘蛛侠一类。
那当个叮当猫、海贼王也行。
而相应地,在第一世穿越的时候,他心中就在想,既然穿越这种——虽然网文中随地可见,但实际还是很诡异的事情都能发生,那来一两个超能力,应该不会太奇怪吧。
肯定不会太奇怪吧!
然而,经过几世的重生,如同怨妇一般地寻找,却根本没有找到!
一点超凡的影子都找不着!
完全就和穿越之前的那个社会一样。
一样地冷酷而无聊!
走廊中。
“咳咳——”
躺在地上的弥左,此时剧烈咳嗽两声。
然后在敬次郎的目光中,伸出双手,竟然撑着地板慢慢站起来。
以一个重伤之躯!
慢慢爬起来!
看到这,敬次郎心中疑惑更加地重。
要知道,此前他是将手中的肋差几乎没入了对方的胸口,而且在之前,他还重拳将对方将对方至少一根肋骨打断。
如此的重伤之下,不要说能否站起来,就连呼吸也应该十分困难才对。
然而,此时面前的弥左,哪里像是垂死的病人,似乎之前仅仅只是不小心被敬次郎的拳头擦了一下,受到一点轻伤罢了。
“没想到,之前我只想试探出你更多的底细,却差点不小心将命都给送了。”
弥左用手背擦过嘴唇边的殷红血迹,一脸恨意地看着敬次郎。
“试探?”敬次郎自语了一句,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话中之意。
毕竟,这场战斗其实从一开始,就十分出乎敬次郎他的意料。
在原先的设想中。
敬次郎以为在自己展露出技击之术后,弥左作为活了这么久的忍者,头脑一定醒目,想必不会傻傻与自己拼杀,而是会选择与直接游走!
但结果却是,弥左如同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一般,选择对他最不利的战斗方式——与敬次郎正面拼斗。
这样的情况下,使得敬次郎在战斗之中,一度以为弥左也修习过技击。
但一番交手之后,发现并没有。
而直到现在,敬次郎才明白弥左的底气,究竟是在何处。
虽然对方不擅长技击,但诡异的能力,足以弥补一切。
同时,也让他明白了,为何内川家·分家的人迟迟不出现,因为面前的弥左,几乎就是杀不死的怪物!
“能够令人敌人右手失控,反过来攻击敌人本身。
同时,还有你自身强横的恢复之术。
我猜,即使是被我刺在胸口的伤势,现在应该也在慢慢地恢复吧。”
手中握着手里剑的敬次郎,绕着弥左慢慢转圈,神色晦暗不清:“所以,你刚才的是超能力?
“超能力?”弥左听着这个词,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手中握着忍刀朝敬次郎慢慢走来。
“不必在意这个词。”敬次郎捂着右肩上的伤口,一边后退,谨慎地与对方保持距离。
根据此前两次的战斗经验,他大概探明对方那种令人右手失控的能力,范围差不多在十步以内。
不过这样,敬次郎却遇到了一个难题,如果不踏入十步以内,又怎么样才能杀死对方呢?
用手里剑远距离投掷出去?
或许这招对别人有用,但弥左本人就是使用手里剑的绝顶好手,又怎么可能会中招。
“你的能力是从哪里来的?”敬次郎快速朝后瞥了一眼,方才不断地后退,已经导致他的活动空间已经越来越少。
身后大约二十余步处,就是走廊尽头。
“从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生神力,一出世就拥有的呢?”
弥左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缓慢地朝前迈步,又不动声色将敬次郎所有的逃跑方向封死。
敬次郎心中‘哼’了一声,自己当然知道,九年前一起在内川家训练的时候,弥左可没有表现出这样的能力。
所以敬次郎很肯定,弥左的能力是后天觉醒的。
“你还要逃到哪里去?”
弥左站定,轻松地笑笑:“你现在已经逃不走了,为什么不直接束手就擒?不然还要受些皮肉之苦。”
另一边,敬次郎的回复,是握紧手中的刀刃。
院子外的走道。
“父亲,你刚刚说的…凡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阿江望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等会,我先办件事情。”老人对阿江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家臣们:
“不要全部集中在这里,里面弥左会搞定一切,我们要做的,就是堵死敬次郎逃跑的路线,然而家中路线繁杂,敬次郎也不一定在这条路上出现,
所以,大家现在全部按照以往的巡逻路线,开始进行执勤,这里有我和阿江两人,就足以镇守了。”
“遵命!”
忍者和足轻们齐齐低喝,将自己的武器拿好,然后一窝蜂地走出了这个院子。
数十息之后。
等到此处人都走光,只有阿江与老人。
见到这番情景,阿江心中便更加疑惑,老人此举,显然是将家臣众人全部支开,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如此机密吗?
“阿江?”
“在,父亲。”阿江连忙回过神,恭敬地看着老人,“父亲,您是不是要和我一些关于本家的事情?”
“猜到了。”
老人朝阿江笑笑:“那么在告诉你之前,我先问问你都知道哪些什么吧?”
阿江摇摇头:“我只是捕风捉影听到一些,并不知晓什么。”
“不碍事,你就将知道那些说一下就足够了。”
阿江沉吟一会,便慢慢说道:
“我是听伊贺其它家族忍者说的,他们似乎…一直在传我们内川家的本家,是有诡怪的。
但我对此的态度,一开始是嗤之以鼻,认为是其它家族的人见不得我们内川家兴旺强大,因此才散布谣言想来污蔑我们。”
说到这,她隐晦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其并未有什么表示之后,就又继续说道:
“但无论我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都一口咬定内川诡怪的事情。
其中在百地的一位朋友,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说他曾经在藤林内川家第一次大战的时候,从藤林家听闻了一些战斗细节。
似乎在说,藤林家家主,就是被内川家的人用妖术杀死。
而这,也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了。”
阿江说到这,看着面前的老人不再说话。
“原来就这些啊,”老人嘴角依旧含着笑,“阿江,如果我告诉你,其它的家族根本就没有污蔑,而是我们内川家本家真有要诡怪的话…”
“真的有?!”
阿江虽然从老人此前的安排中,已经隐约明白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此时,从老人口中得到确定后,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啊,内川家本家的确是有诡怪的。”老人先前一句似乎是自语感叹,又似乎对着阿江说:
“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内川家,是从何时开始发迹?其中又经历了几次大战?”
“从两年前,一共经历三次大战。”
“那战斗如何?”
“前两次大战大胜,最后一次与藤林家的战斗战平,当时我并未在伊贺,所以具体过程并不知晓。”
“那你究竟有没有思考过,为何这三次的战斗中,内川家的敌人如此强大,但内川家总能以少胜多呢?”
“是因为本家家主·内川桂马的运筹帷幄?”阿江尝试着说道,接着眉头一下皱起来,心中的一个忽然冒出来,最后直接脱口说出:
“难道是借助了诡怪的力量?”
老人点点头,将手中的打刀指着身后的走廊处:
“弥左本人,就是内川家的…”
“诡怪?”阿江抢先说道。
然而出乎阿江意料的是,老人却摇了摇头:
“不,弥左只是被诡怪影响了,他本身还不算诡怪。”
走廊中。
“看来你觉得有这诡异力量的帮助,就能打败我?”敬次郎盯着弥左。
“我可没有说过,但我能够确定的是,你用左手一定无法杀死我。”
弥左凝视这敬次郎的右手,毫不掩饰自己能够影响对方右手的能力。
“那就试一试吧。”
敬次郎眼神之中一下锋锐许多,此刻他的心中,也开始不断重复念诵: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然后。
整个人,朝弥左冲了过来!
“困兽之斗。”弥左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嘲讽归嘲讽,他也知道自己伤势还没有回复,依旧极大地限制了行动。
毕竟与敬次郎右肩的伤不同,胸口整个被刺穿,那可是致命的伤势!
即便弥左也在心中念诵着密宗口诀,但也最多缓解一下伤势,身体机能无法完全回复。
但弥左相信,只要再过去一段时间,自己的伤势就能够完全痊愈,而到那个时候,此消彼长之下,敬次郎绝对任由自己揉捏。
因为此前的大意,使得自己遭受重伤的弥左,这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更加谨慎的战斗方式。
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
弥左的背部,密密麻麻的细小眼睛,再次撑破皮肤钻出!
此时,左手捏手里剑的敬次郎,也踏入了距弥左十步以内!
他猛然一跺脚跟,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落地之后,手里剑对着弥左直刺而来!
弥左没有其它的动作,看着半空中的敬次郎,将忍刀护在胸前。
因为自己的伤势,他依旧不能有过太大的动作,不然胸口正在痊愈的伤口,说不定会再次撕裂开来。
似乎攻击受到了限制。
不过,他有更好的攻击方式。
静静站在原地的弥左,望着扑来的敬次郎,瞳孔之中似乎有墨汁在缓缓转动。
先是顺时针旋转,然后逆时针旋转!
空气之中的呢喃声,再次回旋而起!
敬次郎目光一凝,他的右手,不出意料地又失控了!
敬次郎右手再度成拳,手腕整个回转!
拳头指向的地方,正是敬次郎的下巴!
这一拳下去,弥左不担能够伤及敬次郎,还能令其的攻势直接溃散!
然而,敬次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没有注意右手的失控一般,眼睛凝视着弥左!
然后在弥左诧异的目光之下,敬次郎左手握紧手里剑,直接朝右刺去!
将自己的整个右手小臂洞穿!
然后拔刀,刀尖继续朝弥左而来!
‘疯子!’
看着整个过程的弥左,心头一跳,整个人终于惊恐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敬次郎早就料到自己的右手会再次失控,因此在他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将肋差刺中右手小臂的准备。
而这自残的一招,恰恰好,完全令弥左他的能力失效。
事实上。
与敬次郎猜测的差不多,他的能力,的确是令敌人的右手开始开始失控,然后帮助自己攻击敌人身体。
但这一项能力,也必须建立在对方右手能够行动的情况下。
而敬次郎的右手完全被刀刃贯穿,肌肉被割裂,只能无力垂下。
虽然手臂依旧想执行攻击敬次郎本人的命令,但由于牵动手臂的肌肉被割断,显然是力不从心,只能微微晃动。
见此,弥左深感敬次郎的狠辣。
即便此前真的有敌人知道这么做,能够破除自己的能力,但也无人像眼前的敬次郎一般,做得如此果决。
毕竟,忍受疼痛虽是忍者的必修课,但自残、自伤可不是。
所以要跨过内心的屏障,用刀刃毫不犹豫地伤害自己,即便对于训练有素的忍者,亦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