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大笨蛋,白泠夕可是我二哥哥,哪有兄妹成夫妻的。谢景飒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不是,应该是他脑子一直都不太好用,要不然也不可能猜到二哥哥身上!白蘅边走边抱怨,踢的路边石子乱飞,只听得一声“哎呦!”叶蓁蓁捂着腿蹲在了路边,白蘅仔细打量半天心中十分的不好意思,必定是自己伤到人了。“对不起叶姑娘,让我看看你伤到了哪里,重不重?”白蘅十分抱歉的问道。
叶蓁蓁小心揉了揉被踢中的地方,试着站起身走两步还是一瘸一拐的,可见刚才被踢的并不轻。
“不碍事,回去搽些药膏过一夜自然就好了,再说白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叶蓁蓁宽容道。
白蘅见状只能歉然一笑,随即就要离开。
却听叶蓁蓁喊道,“白姑娘留步,蓁蓁有几句话要同你说,不知道方便与否?”
白蘅心中老大的不情愿,当初在太华山只不过一面之缘,她现在又是谢氏的客人能和自己有什么话说。可是既然人家提了,自己总不好就走,便道:“我还有事,叶姑娘有什么话请快点说。”
叶蓁蓁这才道:“不知白姑娘为何会在谢氏府中?”
白蘅越发不情愿听她啰嗦,自己被逼出清风里天下皆知,难不成非得流落街头才是正常?可是也不想得罪人,叹气道:“我本已经在半阴山上安居,只是因着与谢少主昔日有些交情,故也同姑娘一样前来谢氏做客。”
原来如此,叶蓁蓁长长的舒了口气,高兴道:“你好似就住在揽月阁内,我到这里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不如明日去寻你玩儿?”
白蘅眨了眨眼睛,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叶蓁蓁,明明知道自己和谢景飒都住揽月阁。谢景飒那种脾性自然不会容忍外人进入,自己已经说了是前来做客,她打着自己的旗帜算什么。
“这个恐怕要去请教谢少主。”白蘅礼貌笑道,笑容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叶蓁蓁却丝毫不恼,恍然大悟的晃了晃脑袋,“哎呀,看我这记性,竟然把白姑娘当成了揽月阁的主人。正是应该去问谢少主才对,天色不早,蓁蓁也该回去歇息了,告辞!”叶蓁蓁匆匆告辞离去。
白蘅看了看已经高高悬在半空中的月亮,出来的那会好像还没有天黑,时间过的好快啊!一边走一边细细揣摩叶蓁蓁今日到底闹的哪出,她对谢景飒的心思自不必说,当初太华山上已经见端倪。如今叶氏又亲自把人送上门,若没个结果他们是万万不肯死心的。脚步忽然顿住,正路过望远亭外,此刻才想起那日宴席的一幕。谢老尊主显然是更偏向这位叶氏大小姐,所以留叶氏两位小辈住下不仅是叶家的目的,也是谢老尊主的主意。
君子成人之美,我既然与谢景飒无缘,为何就不能成全了她呢!毕竟以阮北叶氏的门庭和其在仙门中的地位比自己这个孤零零的半阴山妖女高太多了。而叶蓁蓁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倒也称得上小家碧玉,性格也是女子中常见的隐忍宽容的,或许她与谢景飒给为匹配。主意打定,心中越发落寞,有一步没一步的慢慢往回挪,恨不得能就地卧倒。
“蘅儿!”月色下谢景飒一袭白衣随晚风拂动显得尤其孤寂,原来他久等不见白蘅回去,放心不下这才寻了出来。
白蘅借着月色看向对方,月光如水洒在他本就瓷白色的面庞上真是好看,他如果也生在清风里就好了。那样娘亲一定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婚事定了下来,因为天底下再不会有第二个这么好看的人了。
谢景飒注视着白蘅,夜色也掩盖不了她的绝世容颜,每看一次都会舍不得移开眼睛。借着淡淡的月光明显可以看出她已经一脸倦容,瘦弱的身躯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惜。真不知道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到底有颗多大的心,为什么自己总是看不透猜不着。
“谢景飒,我累了!”白蘅扯过谢景飒的云袖半依靠着,随他一同慢慢往揽月阁去。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出很长很近,谁也没有说话,心却离的最近。
不远处的望远亭中有人正无限失望满怀伤心的看着这一切,叶蓁蓁任凭泪水滚落面颊,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命!
“老夫人,夜深了,您也该歇着了!”侍女催促道。
谢老夫人仿佛已经有了睡意,被侍女警醒这才道:“难得出来看会景儿就被你们三催四催的,你是不知道今晚月老给人牵红线,我这上了年岁的人啊就爱瞧个热闹。明日多做些桂花糕玫瑰糕藕粉糕各类糕点给揽月阁送去,枫儿爱吃。”
这侍女只当是老人家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少主子什么时候转了性爱吃起甜食来。可是也不敢违背,伺候好主子安睡赶紧就去找厨房管事的婆子叮嘱一番。哪知那婆子指着一溜儿的筐筐篮篮道:“揽月阁传来的消息,早就备好了!
“谢景飒,你对我也太好了吧!”白蘅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梨涡浅浅,口中含着甜食连说话都是甜的。
谢景飒已经练完功换了日常穿的淡色长衫,上面绣着祥云出岫,黑漆漆的长发洒落肩头衬托的他越发英俊挺拔。
白蘅心中又是一痛,美男和美食近在咫尺却要拱手于人,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酷刑。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苏沐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时也没有现在这么绝望,那个时候反而会有一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勇气。可是现在,每次看到谢景飒温柔的眼神,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就是剜心挖肺的疼痛。
“我要出去,我不能再呆在谢氏!”白蘅心中暗暗呐喊,以致于每一口糕点都是恶狠狠的咬下去。
谢景飒但见白蘅一副反常模样不由猜测,不知又是哪位得罪了她。但是以她有仇当场就报的脾气,莫非有甚要顾忌的,不由得关心道:“你心中若是有事不妨说出来听听,谢氏家规森严,我一定让祖父严加管教。”
听得谢景飒如是说,白蘅越发内疚的无可无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