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冲在最前方的后秦骑兵下意识的开始拉扯缰绳,减缓马速。
好在这个时候的骑兵之间的距离拉开极大,足有数米。后面的骑兵方才反应的过来,不至于撞到前方骑兵身上。
如此一个停顿减速,那种重骑冲锋无坚不摧的感觉,立刻衰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苍鹰气势顿时再减弱了一分。
汉军士气所化的赤蛇,却在一瞬间主动出击,向着苍鹰噬去。
这个时候,就算是减速。后秦骑兵也都已经冲到了离着汉军大阵差不多三四百米之内了。
汉军大阵,却分裂了开来,彷佛那密集的根本没有任何下手之处的密密麻麻的长枪阵,居然分裂了开来。
所有后秦骑兵下意识的就向着汉军大阵的一个个分裂之处靠拢过去,没有一个向着往长枪上装着自杀…
时间过的太快了,都还没有人考虑,为什么这些汉军会自寻死路,自己把严整的阵型给分开。
这个时候,几乎那些先头骑兵,就已经冲过了百米距离。
“轰轰轰轰轰…”
就在这一瞬间,汉军分裂的阵型缝隙之中,露出了一个个黝黑的炮口。然后喷吐出被后来那些后秦士兵们从噩梦之中都能惊醒出来的火焰。
无数石子之类的散弹从三十架三寸小炮的炮口之中,呈扇形射了出去。如同狂风暴雨一样的,在一瞬间射到了后秦战阵。
天地之间,彷佛在这一刻猛然之间就是一顿,时间也都彷佛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接下来却就是无比的血腥,三十架火炮,几乎覆盖了整个后秦骑兵的冲击面。
然后,就见到整个后秦骑兵冲锋的前锋几乎都消失了。
足有数百的骑兵,不论是穿着多么厚重的铠甲,在这炮口之下,也都变成了筛子。
所留下的只是一地的血腥,和到处残缺不全的尸体。
三千重骑在这一瞬间,几乎就已经消失了五分之一,把整个一段的大地都给染红。
姚旬这个统领,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身为将领,再怎么身先士卒,也不可能当真冲到第一线去。
但是,这个时候,他好像当真变成了第一线了。因为,挡在他前面的所有骑兵都已经消失了。变成了碎肉,铺了一地。
甚至有着一根肠子挂在了他的兜鍪上,甚至让姚旬都没有一点反应的,丝毫没有察觉。
“不能冲,要退,赶紧退!”姚旬这个时候猛然反应了过来。
但是这个时候,距离汉军大阵实在是太近了。想要退,根本来不及了。看着前面那些明晃晃的密密麻麻的无数长枪,姚旬下意识的拨转马头,向着一侧逃去。
跟着,整个后秦重骑的阵型就彻底的大乱了起来。有的躲避,有的前冲,原本那整个铺天盖地的威势,早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
刘胜之大喝一声,再次踏步而出,迎了上去。三米长的长枪在他的手中彷佛活了一般,如同毒蛇一般的从冲过来的一个骑兵的马铠之间的缝隙刺了进去,然后闪电一般的收回。
庞大的战马悲鸣一声,连同马上的骑兵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那骑兵身上的铠甲起码有着四五十斤重,再加上自己的自重,摔在了地上,立刻就是筋骨断折,想要凭着自己的力气再爬起来,却就是做梦了!
“杀胡虏,上天庭…”
大呼之间,汉军阵型再前进一步。长枪纷纷向着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的骑兵们刺了过去。
普通的汉军虽然没有刘胜之那么出生入化的本事,能够把三米的长枪使得如臂使指。
但是,却也不用。只管用长枪刺过去便是…
只是一瞬间,足有数十个重骑被长枪纷纷刺死在当场。
后面的骑兵这个时候终于尽数反应了过来,再没有人傻傻的向着如同刺猬一样的方阵再次冲过来,尽数拨转马头,向着侧方逃去。
刘胜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之中充满了血腥气味。
这一仗可是胜利了!
只是可惜,他的军中却是缺少重弩。要不然这一仗也不用如此冒险…
除了重弩之外,普通的弓箭在远距离对于这些重骑兵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残存的重骑飞快的打马奔逃,向着自家的在建章宫遗址的大营逃了回去。
那种速度,是这些汉军步兵无论如何也追之不及的。
步兵相比骑兵来说,最为悲催的一点就是在此。骑兵打步兵想打就打,想逃就逃,占据了一切主动。
相反,步兵可怎么也追不上骑兵。而且,就算是你想进攻,别人不和你打,你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仗,是那后秦的重骑太过骄狂了!而且,还是这些火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赢了,赢了…杀胡虏,上天庭!”
“杀胡虏,上天庭!”
汉军纷纷欢呼起来,刚才面对那些后秦重骑冲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还有机会活下来…
让军队原地休整了一刻钟,刚才虽然只是短短的交锋。甚至只是刺杀了数十个重骑兵。
但是那种心理上的巨大起伏,却足以让人疲累。
休息了一刻钟之后,稍稍缓解大军的激动,就向着建章宫大营给压了过去。
这一次,刘胜之麾下的汉军气势再次不同。经历过了刚才的洗礼之后,整只部队就有着一种立竿见影的巨大变化。
那是真正经历过血战和硬仗之后,方才有着的巨大变化。
全军压出,向着建章宫方向压去。姚旬逃回来之后,越想越是恼羞成怒…
重整了军队之后,再次向着汉军冲来。总不可能让他们这些重骑兵躲在营寨之中,被刘胜之所率领的骑兵压着攻打?
但是,这个时候,机会失去。如果当时他们有着勇气冲击汉军大阵的话,还可能给汉军带来巨大的伤亡。
如今隔了这么久,所有的火炮又再次重新装填。一直到这些重骑冲入了百米之类,三十六门火炮齐射而出…
这一次腥风血雨,又几乎带走了千余重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