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城。
鞑子的大军再次吹响了号角,朝城门紧逼而来。
城门附近的数千具尸体似乎并没有把这些鞑子吓退。
或许对于鞑子而言,自己兴兵十万,如果仅因损失数千骑就撤退,也的确有些划不着。
把儿孙也知道开平城的明军只有两千余人,因而,在初次只损失数千骑的情况下,他也的确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攻打开平城,
毕竟,他朵颜卫的勇士是要闯入大明境内抢掠发财的,死伤多少人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抢到财物。
当然。
鞑子也知道攻城要围三缺一,也只依旧朝城墙三个方向压来。
两千余名明军也主要分布在这三个方向,桂勇让三个营的营级守备分别负责着三个方向的城防。
明军的营级指挥官也都是受过专业综合训练的,能够指挥火枪、火炮、骑兵等多兵种的作战。
不过。
眼下因为是防守战,所以,骑兵也被用作了火枪兵。
攻城防御战是古往今来常见的作战模式,特别是陆战,毕竟地理地形都会影响整个战争结局。
而守住某处军事要镇就等于控制了全局。
现在亦是如此。
鞑子要想攻入大明京畿腹地劫掠,就必须攻破宣府,而攻破宣府就必须攻破开平。
攻城战也没别的什么诀窍,无非是攻者用人命填,守者用人命守。
双方在一座城下变成绞肉机,而等着外围谁的援军先到谁就先获胜。
但此时开平城与常见的攻城防御战不同的是,在开平城的明军仅仅只有两千余人,而开平城外的鞑子则有十万之数。
双方在人数上的比例已经非常大。
按理,鞑子是很容易破开开平城的。
把儿孙此时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第一次攻击受挫,甚至连自己唯一的火炮队都被明军火炮轰击得没有战斗力。
但是,这把儿孙还是认为自己只要肯拿人命去填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攻入开平城。
把儿孙让鞑子在逼近城墙上射箭,企图依靠密集的箭雨压制明军的火枪打击。
但是,鞑子骑兵所用的皆是轻箭,箭能射很远,但在射程上依旧赶不上明军手里的线膛火枪,甚至连滑膛击发枪也赶不上。
而且,鞑子骑兵的轻箭在射很远后所产生的破坏力也很小,基本上很难透甲。
如今,在鞑子骑兵纵马而来,朝开平城明军射来漫天箭雨时,开平城的明军已经支起了高达数丈的纱帐。
后劲不足的轻箭射到纱帐上,就和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大部分都被绵软的纱帐泻掉了动量,直接掉落在城墙下,基本上有能射穿纱帐的,也很难再对明军造成杀身。
总之,十三世纪强大的蒙古骑兵到现在已经彻底地没落了,其战术与作战方式一直没有改进过,在历史上能被后来崛起的女真统治也是不足为奇。
即便是如今的大明帝国,也在与这昔日的草原霸主多年的交战中,对其古老的战术早已摸透,甚至还改进了自己的战术,如今的纱帐不过是大明应对鞑子骑兵攻城的一种常见方式。
而且,随着大明纺织业的发达,大明已经能够轻松织出又长又密集还成本低的布匹,也因此还专门出现了制造城防所用纱帐的织造车间,在帝国各大边镇重地都储存有这种纱帐,可以有效打住鞑子的箭雨。
明军自然也不会任由鞑子进攻,而自己不反击,制作精良的击发枪与线膛枪能精准地百步内掀翻鞑子的天灵盖。
此时,一名明军火枪兵便开了一枪,一枪直戳一名鞑子后背,当即把这名鞑子打翻在地。
而且明军的射击速度很快,甚至不逊色于鞑子拉弓射箭。
鞑子射轻箭需要把箭弦拉到耳畔,然后凭着肉眼经验仰射向城墙。
而熟练的明军火枪兵则可以在鞑子将箭弦拉到耳畔时,熟练得完成利用杠杆原理拉动枪机,并利用弹簧原理自动装入枪弹而扣动扳机瞄准发射的动作,即便是瞄准也不只是鞑子那种原始的凭肉眼与经验瞄准方式,而是有附和数理原理的准星定位之法。
何况,明军的火枪兵开一枪后,枪弹在发射药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冲量,能让枪弹拥有强大的动量,比起鞑子靠臂力拉动轻弓时产生的冲量,明军火枪里由火棉制作的发射药产生的冲量则自然要比它大得多,毕竟火棉爆炸威力是黑火药的两到三倍。
明军射出的一颗枪弹对于鞑子的普通棉甲自然是直接穿透。
如此一来,尽管鞑子人多势众,能借着陷入的骑术射来漫天的箭雨,但却不能对开平城的明军形成有效的杀伤。
而明军却能够凭借着先进的火枪精准地给鞑子骑兵制造伤亡。
把儿孙很郁闷地看着这种现象,作为朵颜卫的贵族,他的祖上和大明关系还不错,甚至一度是大明的军队。
正因为此,基本上大明也没与他交过手,如今他朵颜卫也算是第一次与大明交手,但他没想到明军火枪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
于是。
把儿孙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把自己的骑兵们当成步兵用,拿人命去填。
这些骑兵们一个个扛着云梯或巨盾还有巨木朝开平城冲了过来,同时,在这些攻城的鞑子后面还有督战队,督战队的鞑子依旧骑在马上,将怕死怯战者皆纷纷斩落于马下。
也正因为此,鞑子们也才敢不要命地往城墙根冲,冒死把云梯往城墙上架。
明军的守军数量少,虽然火器犀利,但分布到三面城墙后也比较稀疏,以至于也不能完全阻止住数万鞑子往城墙根冲,使得许多鞑子在冒死冲锋后,都冲到了城墙根下,也把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可偏偏因为大明现在已经有了纯熟的水泥混凝土制造技术,凝固时间相比三合土大大缩短的水泥混凝土让大明的城墙是越修越高,这些鞑子们一时竟然把云梯搭建不到城垛间,只能搭建在离城墙还有三四尺的距离。
城墙又是水泥糊的,比城砖砌成的墙光滑。
所以,这些上了云梯的鞑子即便没有被明军用火枪打死,也一时爬不上城墙,甚至还会因为有时候重心不稳,导致连人带云梯直接在光滑的城墙上滑落下去,然后直接摔个粉碎。
明军也懒得再浪费子弹枪杀这些鞑子,直接一桶辣椒水浇下去,没法在离开城墙三四尺地方的鞑子飞不上来,还得被教辣椒水,两眼刺激得泪水直流,一不小心就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然后云梯也因为云梯上的人摔倒也跟着滑倒,还有云梯因为辣椒水浇在水泥光滑城墙面上增加了光滑度而滑倒以至于连带着云梯上的鞑子也跟着摔下去的。
库勒看着自己这些蒙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开平城下,他也很是无奈,有时候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蒙元首领们会热衷抢劫,可抢劫总是会赔掉很多人命的,如果不用抢劫打战的话,用做买卖的方式不是照样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茶叶与盐巴还有精美的丝绸嘛,还不用付出许多人的生命。
把儿孙自然没有库勒这样的想法,作为鞑靼的统治者,这些底层鞑靼人的性命他自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打怕大明,从大明得到更多的好处。
但是,数万鞑子拿一座开平城是毫无办法,大部分鞑子只能站在云梯顶端,望着还有三四尺距离的城墙端毫无办法。
明军甚至都不用反击,在三四尺的距离内,往下跳的话,跳过这段距离不难,但要想在垂直的面上往上爬爬过这段距离则完全不可能。
把儿孙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看着自己麾下在云梯上上下不得的骑兵,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下令让大军回撤。
十万大军拿一座仅有两千人防守的城墙毫无办法,把儿孙对此也很郁闷,虽然他蒙古骑兵是就地打粮,以杀牛羊果腹,不用太担心后勤问题,但在开平城城下待得太久也会被附近的牛羊杀光的,因而,他也不得不放弃攻打开平城的计划。
可是,大明如今已不是以德报怨的儒士治国,而是推崇国家利益至上的帝国,自然不会因为把儿孙放弃攻打开平城而不再追究把儿孙挑衅大明的罪。
但是,朵颜卫的首领花当则并没有意识到大明会追究此事,现在的他在见到自己儿子把儿孙无功而返后,在惊诧自己十万大军也不能攻破仅有两千人的开平城时,也只是觉得自己或许低估了大明的战斗力,自己想靠劫掠一把并恐吓大明同意增加自己朵颜卫贡额的目的是不可能达成了,而为了能够继续依靠给大明进贡而决定派出使者向大明赔罪。
朱厚照这时候已经在去往应昌的路上,在收到花当请罪的奏疏后,不由得又气又笑起来:“这些鞑子是不是真的把我中原王朝的尊严不当回事,因为朕拒绝增加其贡额,就敢扣我边镇!如今,发现攻打朕的开平城打不下来,就来赔罪,怎么,真以为朕会宽宥他们,不再计较?”
杨一清见朱厚照如此说,忙请示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朱厚照哼了一声,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吩咐道:“传命,将花当的使者带上来!”
没一会儿。
花当的使臣别不落花走了上来,见到朱厚照只躬身道:“见过大明皇帝陛下!”
“跪下!不懂规矩吗,朕乃大明皇帝,你们现在连朕的子民都算不上,只是低贱的奴隶,朕并没有赋予你们人权,谁给你的胆子,站在朕面前的!”
朱厚照说完后,便对锦衣卫郭荣使了个眼色。
郭荣会意,不待这别不落花回过神来,直接走过来,抓住了这别不落花的肩膀,一脚踢向了这别不落花的膝盖。
别不落花疼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但却气愤地要起身,同时喝道:“大明皇帝陛下,你这是在羞辱我朵颜卫的勇士!”
朱厚照拿起自己手里的御用短铳,直接一枪打得这别不落花的脑门一片血糊,旋即对杨一清说道:“这就是朕的意思,将跟着别不落花来的使者全部斩杀!大明不接受他们的赔罪!他花当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与莽撞付出代价!”
朱厚照说话后,便吩咐道:“传旨,着王守仁督师东路,由开平城进发,统率近卫军、鄂尔多斯部、永谢布部,围剿土默特部!着杨一清督师西路,由大宁城进发,统率近卫军、女直各部,围剿朵颜卫、科尔沁部!”
杨一清闻言忙称旨领命。
杨一清清楚皇帝的意思,但他知道这种事只能自己来做。
因而,杨一清冷着脸走了出来,看着外面跟着别不落花来大明的花当使者,吩咐道:“本官乃大明近卫军左都督近卫军枢密使,你们的别不落花大人已被本官处死,而你们也将难逃一死,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处死!”
得了朱厚照授意的郭荣很配合地听从了杨一清的命令,把手一挥,十几名锦衣卫皆拔出了刀。
这几名花当使者见此皆惊骇不已,其中一名使者直接喊道:“你们为何要处死我们的别不落花大人,我们要见你们的皇上!”
“对,我们要见你们的皇上!”其他使者也附和起来。
杨一清趁着郭荣不注意,把郭荣身上的一把绣春刀拔了出来,然后使劲一挥,刀锋直接就削断了一名使者的脑袋:“我大明的皇帝陛下岂能是你们说想见就能见的!”
说完,杨一清就推动木制轮椅转身而去,但走了没多久,只留下一句话来:“乱刀砍死!”
于是。
接下来,锦衣卫们便将这花当派来的使者全部乱刀砍死,血流成河!
然后。
杨一清正式奉朱厚照的旨意率领八万近卫军出兵大宁,这其中不少是新兵,是兵部新募集训练的官兵,而杨一清带上他们自然是要练练他们实战的能力。
朱厚照没有亲自带着去亲征,自然是为了避嫌,因为大明接下来对鞑子的报复不会存在半点怜悯,作为一个将来要统治这片土地所有民族的皇帝,他自然不能直接表现出自己残忍的一面,有些不太光彩的事则自然是需要底下的人去做。
库勒本以为战争会随着朵颜卫向大明的赔罪的结束,但他没想到大明并没有再像以前轻易的原谅自己这些鞑靼人,而是采取了报复行动。
库勒选择了带着自己的部族逃跑,对于世代逐草而居的鞑靼人,他们也不怕大明的报复,对于他们而言无非是离开距离大明比较近的草原而已,到时候等明军退走后再回来。
但是。
让库勒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明军没有选择退走,而是在每隔一段距离的草原都安装上了铁丝网。
因为冬季的严寒,逼得他不得不带领自己部族向偏南一点的草原即宣府一带迁徙回来时,库勒便发现这里的草原已经被大明的军队利用铁丝网分割成了无数个区域。
当库勒企图砍断铁丝网时,却发现明军的铁丝网比自己的弯刀还坚硬,而且一砍还引起了铁丝网的铃铛声响。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随着铃铛声响起,一队明军持着火枪从铁丝网里面走了过来,且直接朝库勒等鞑靼人开了枪。
库勒也中了一枪,他亲眼看见一个和单泰长得比较像的明军士兵击中了自己。
库勒倒在了地上,但他却不由得笑了,他知道自己是罪有应得。
但枪声并没有因为库勒的倒下而停止,近卫军利用铁丝网将分割在草原各处的鞑子一个一个的枪杀。
这是杨一清与王守仁的命令,不准放走一个!用最强硬手段让鞑靼人明白冒犯大明帝国的手段。
大宁城外。
近卫军新兵蒋琏熟稔地将火枪对准了自己面前的鞑子,砰的一枪,直接将其打死在铁丝网下,接着,继续前进猎杀着下一名鞑子。
鄂尔多斯的首领满都达此时则站在杨一清的旁边,看着自己麾下的勇士向同族的鞑靼人举起了屠刀,一个接一个的砍了下去,但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作为一名鞑靼贵族,他现在只是庆幸没有背叛大明,因而得以成为握有屠刀的人,而不是被杀的人。
杨一清以近乎严苛的方式逼迫着这些鞑靼人杀着鞑靼人,女直人杀着鞑靼人,而近卫军则成了督战队,归附大明的鞑靼人与女直人如果不愿意做大明的刀,那近卫军则要将这些人一起消灭。
桂勇和自己的部下被重新编入了近卫军,原因无他,王守仁这是要给他们一个复仇的机会。
桂勇也没有浪费王守仁给予自己的这一次机会,直接策马一日一夜,奇袭了土默特部,将土默特部杀了个干干净净。
巴淖是土默特的一名普通鞑子,但他也没想到那些平素只知道做买卖的汉人也会报复自己,而且手段不必自己仁慈。
看着已布满半个朵颜卫的铁丝网,花当和其子把儿孙心里的滋味是百般复杂。
特别是花当,他没想到自己对大明的挑衅会导致大明如此大的报复,几乎让整个偏南方的草原没有一个活着的鞑靼人,而导致自己也不得不和自己的部族冒着风雪往更冷更北的地方迁徙。
朱厚照来到了应昌,在这里,他已经能闻到遍布到草原每个角落里的血腥味,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知道他现在也只能做,他和这个时代的大明官员一样,不是没想过和这些鞑靼贵族好好相处,互通贸易。
可是。
鞑靼的贵族们似乎并没有把思维转变过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贸易的好处,而把大明的通商视为大明的懦弱,甚至因为大明的开放而觊觎大明的财富,依旧崇尚劫掠与屠戮,依旧希图用暴力而野蛮的手段夺取利益。
朱厚照也只能用鞑靼们最崇尚的手段对付鞑靼人,即一人不留!
没办法,因为朱厚照知道,如果大明没有那么强大的话,这些不把人当人的鞑子不会对大明的子民太客气,甚至会更加凶残。
对于只想杀人的野蛮人,只能用野蛮的手段将其消灭才能重建文明。
看着因为依旧还归附大明而没有被消灭的几个鞑靼部落的首领,朱厚照只是淡淡一笑,他相信这几个首领闻到这草原上的血腥味后应该能明白惹怒大明的下场。
朱厚照知道要想用火枪将整个草原上的鞑靼人全部消灭是不可能的,从来要想让一个种族消失,光依靠暴力是不够的,得用上其他手段,比如逼着其迁徙蛮荒之地,或者逼着其接受自己主流文化的同化。
花当这些逃亡北方的鞑靼人,朱厚照知道大明一时也难以将其消灭,只能慢慢地铁丝网与城池往北方延伸,一步步地蚕食花当的生存空间,但可能当大明把城池都建到了今天的北冰洋沿岸时,花当早已在严寒中死去。
不过,对于现在归附自己大明的鞑靼部族与女直部族,朱厚照也没想要让他们好过。
因为,这些部族虽然已归附大明,还如今帮着大明杀了许多鞑靼人,甚至比明军还有狠辣三分,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将来不会背叛大明,不会成为定时炸弹。
所以,朱厚照决定将这些归附大明的鞑靼部族与女直部族强制迁徙,强制迁徙到美洲、大明新大陆即澳洲这些地区,让他们去对付当地的土著和西方殖民者,隔着大洋,朱厚照自然不会担心这些部族会在将来对大明构成威胁。
多罗特部的首领加保没想到大明的皇帝会封自己伯爵,他知道在大明伯爵是多么难得的爵位,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大明皇帝还有实封自己的封地,这让加保更加高兴,作为原属于土默特部的小部族,他的封地可以说几乎是没有的,如今皇帝能封给他封地,他自然十分高兴,还不由得问道:“敢问大明皇帝陛下,臣的封地堪州是何地?”
“堪州在南方,需要坐船”,这时候,朱厚照说了一句。
加保一听更加高兴,心想南方素来是极适合住人,没有寒冷的冬天,有吃不完的鱼肉,有穿不完的衣服,因而,这加保忙感激涕零地给朱厚照磕头谢恩。
但是,三个月后,当加保和自己的一万多名部族坐在大船上,从天津卫出海四五十天后,他才开始感觉到了不妙,才发觉自己好像被大明皇帝给坑骗了,所谓的南方应该不是自己想象的南方,因而,他不由得找到负责押送多罗特部迁徙堪州的大明官员祁重:“祁大人,你们这是骗我们,你们是想把我们骗到这大海上饿死淹死,我们要回去,我们要回草原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