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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河边

桥兵传 桥兵娃儿 9903 2024-07-16 17:36

  

天府碑,桥兵一架又打了一天。

  

人还是昨天那人。不过桥兵不知道的是,这叫车永的碑主,敦题山排名第八。

  

刀意、气势、无招、有招轮番上阵,也奈何不得他。

  

没法见多识广,只得暂时作罢。

  

七杀碑前,桥兵并不轻松!

  

攻其必救,桥兵的结论。

  

既不是无招,也不是有招,没有意境,也没有气势,直接兵器攻击,靠得是敏锐的意识。

  

所谓意识,也可以理解为本能,不管出刀何方,对方总能判断出最终目标。

  

当然,守碑人不会轻易上场,桥兵对战的是宁向。

  

桥兵的砍,第一次失了灵。

  

宁向的武器是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一刀即是一刀!

  

在天机碑的锤炼下,桥兵的刀几乎没有破绽。

  

宁向不动则已,一动必杀招!

  

桥兵的刀刚一出手,宁向的刀已经在路上,目标竟然是腿!桥兵迈了半步!

  

不得已,只得凭借身法闪过!敦题山上,第一次被逼得使出虎行步!

  

宁向只觉得眼前一花,失去了桥兵的踪影,反手一刀,毫不犹豫!

  

桥兵愕然!全速之下,在他背后出刀,竟然被挡了下来!

  

这如何做到,桥兵很想问。

  

桥兵的身法,童一禾看在眼里。

  

这些天来,看过他无数次打斗,怪异的刀法,莫名其妙的刀鞘,乱七八糟的砍,身法竟然如此之好,要是能加入七杀碑,辅以敏锐的意识,绝对是一流杀手!

  

七杀碑,顾名思义,以杀人为目的,没有繁琐的招式,招招简单有效。

  

宁向的刀亦是如此。

  

一刀过后,又一刀出在桥兵前进的方向。

  

几乎没有声响,只是一侧亮了一瞬,只有一瞬。

  

真正的杀戮,永远不会和你拼刀,这点,和桥兵很像。桥兵想杀人的时候,不会砍刀上,刀,比人小很多,砍在人身上永远比砍在到身上容易,只要快一丝即可,当然,慢一丝也行。

  

桥兵明白了,为何没人前来七杀碑堵门。这里,不是堵门,是赌命!

  

其实,桥兵没有明白。

  

任何一碑前堵门,都是赌命!

  

之所以没有危险,源自他与快到羊尔的第一战,太过新奇。

  

敦题山,很多年没来过外界强者。

  

“够了!”

  

童一禾一身大喝!

  

“守碑人,胜败未分,为何喊停?”

  

童一禾闪身,两处捡起两缕头发,递给宁向道:“你,败了两次。”

  

宁向斜了一眼,收刀出了泥地。

  

“承让。”桥兵抱拳道。

  

“门,你还堵吗?”童一禾正色道。

  

“我能看看碑吗?”

  

童一禾沉吟半响道:“能。”

  

“守碑人…”

  

童一禾抬了抬手道:“其他的碑,他都看过,我们无需独树一帜。”

  

“守碑人,难道你担心自己也会败给他?”宁向,七杀碑排名第二,敦题山排名第十,悄悄道。

  

“失败?敦题山没人怕!”童一禾看了一眼碑前的桥兵,接着道,“我猜其他守碑人和我想法一样,他看过碑后,还会来堵门,你不想知道他从碑上看到了什么吗?”

  

宁向沉默了。

  

桥兵的堵门,他全部看过。稀奇古怪的招式,层出不穷的变化,自己受益匪浅。

  

七杀碑只有三个字,七杀碑,连碑名都没有。

  

大小完全一样的“七杀碑”布满整个碑体,写法全然不同,没有连线,只有笔锋连接,所有的字连在一起,浑然一体。

  

桥兵一看就是一天,一动不动。

  

天相碑,没人堵门。

  

意境这东西,过于玄乎。和他们打起来总是束手束脚,并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天相碑以前那群疯子离开之后,就没落了。没有强者,就算堵门胜利,能否有提升也是未知数。

  

在外面疯了半个多月的桥但是回到天相碑,拿到一份名单,要求和他切磋的名单…

  

敦题山下,山门外。

  

长街一条,独行数里,消失在河边。

  

有铺子,有货郎,有客栈,有茶楼,还有条规矩,天黑别出门。

  

街道,一到夜晚空无一人,不管伸手不见五指,还是朗月当空,连更夫都没有。

  

至于天黑是什么时间,没有定论,不大看得清人,就算天黑。

  

清明。

  

连绵的小雨在这天变成了瓢泼大雨。

  

街上早已空无一人,铺子留下最后一块门板,透出道道亮光,给街道添了道道金黄。

  

午时,雨略小,三人,敦题山来。

  

啪嗒,啪嗒,从街道这头传到街道那头。

  

穿过道道金黄,长长的街道尽头拐了弯。

  

泥泞不堪的路,足迹消失在路边。

  

草叶上的泥浆,径直上了小山坡。

  

小山坡旁,一团杂草,中间一从尤为茂盛,两尺来高,犹如鹤立鸡群。

  

一人站在草丛旁,平视远方。那个方向,有座山,山下有个小村庄…

  

两人在他身后不远处,背向着他,肃立,目不斜视。

  

良久,草丛旁的这位走了过去,继续前行。

  

河边,一片小树林。

  

大树,长在碎石上,歪歪扭扭好长一段,笔直上天。

  

小树散落在四周,滴滴答答的水滴打得树叶乱颤。

  

绕了一大圈,从河边靠近大树。

  

两人看着河水,一言不发。

  

另一人走了过去,弯了弯腰。

  

衣服贴在身上,弯腰的动作略有些僵,整了整衣服,重新弯了一腰。

  

雨,又大了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望了望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沿着河边继续往下。

  

泥水声吧唧吧唧,雨声窸窸窣窣,惊起的青蛙偶尔一声普通,河水浑浊不堪,青色的腿蹬了几下,消失在岸里。

  

哗哗的流水声,两人站定,回望来时的路。

  

第三人往前。

  

怪石嶙峋,一条小溪汇入,水声从此而来。

  

石板横空出世,人站在其上,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当年,掉下去的本该是我。”喃喃的声音几不可闻,“你说过,不能哭。我没哭,这是雨。”

  

清明的雨水,很凉。

  

微微泛紫的手上,水如注。

  

良久,抖了抖手,恢复了颜色。

  

三人原路返回。

  

河边树林,山包草丛…

  

“是否等他一下?”出了草地,其中一人道。

  

没人说话,但都站在了路边。

  

叮叮叮!

  

声音很轻,但很突然。

  

雨,窸窸窣窣。

  

头顶的雨,滴答滴答,细细的水珠四散,在头顶绽开,好似盛开的花朵,些许朦胧,犹如罩了一层白纱。

  

叮叮叮一阵更为密集的声音传来!

  

一朵花抖了抖。

  

这条道,泥泞不堪,一头是敦题山前的街道,一头拐向河边,七弯八拐,连着一座茶楼。

  

暴雨,茶楼人很少。

  

二楼,临河一张桌子,一杯茶,气息全无。

  

一老者望着河面,河面上,水珠忽高忽低,不知疲倦的跳来跳去。

  

叮叮叮又是一阵兵器声。

  

老者皱了皱眉头,长身而起。

  

道路扭来扭曲,老者穿林而过,草叶抖了几抖,甩掉了叶尖上的一滴水珠。

  

道上三人,老者停下,衣衫猎猎,雨,并不能落在他身上。

  

蓦然,空气一紧,雨滴停了一丝,转瞬席卷了三人。

  

三人荡开数丈,阵阵白气,贴在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软了起来,衣角飘扬。

  

“呛呛呛”三声,三把剑,寒光闪闪。

  

随即,轻微的“当当”声响起,雨滴落在剑上,剑身朦胧,好似三道光柱,直指老者。

  

老者只是试探,没有进攻。敦题山有敦题山的规矩。

  

“三位,这种天气,路边赏雨倒是别具一格。”

  

“不在雨中,怎知雨的大小?”

  

“有道理,那今天的雨是大还是小?”

  

“是大,也是小。”

  

“也是,大与小,本就没有界限。”

  

叮叮叮!

  

又是一阵声响。

  

一道光柱抖了一下。

  

“三位在等人?”

  

“莫非老丈也在等人?”

  

“我已经等到了。”

  

话音未落,老者的剑已出手。

  

这一剑,没法形容。

  

剑,好似很长,一头在老者手上,一头在远处,只是没看到出手。

  

又好像一道光柱,瞬间从这头到了那头。

  

光柱反向收起。

  

这一剑,被挡了下来!

  

这一剑,她没有看清,还是出了剑。刚才,她的剑抖了一下,这次没有抖,退了三步。

  

这一剑,剑前的人走过一道生死,起手略挑,手腕抖处,五剑一体,推出三尺有余。

  

五剑,所过之处,阵阵白雾,剑尖藏在其中!

  

老者一起手,斜刺里来了一剑,平淡无奇,却在必经的道上击起白雾,袅袅上升。

  

招不用老,剑,不可思议的转了个方向,迎向白雾的主人。

  

又被人挡了下来!

  

老者出了三剑,被人化解一剑,两剑被人挡了下来,人却被逼退了三步。

  

白雾团团,或大或小,好似河面的水珠,密集得看不清是起还是落。

  

渐渐地,白雾来不及消散即被打散,变得更加凌乱,小到一闪而逝,新生的白雾更快,消散之前把他们串了起来。

  

剑气荡过,泥水四溅,草叶跌落,连同叶尖的水珠一起。

  

老者衣衫飘飘,那三人的衣服重新贴在了身上。

  

蓦然,老者闪身退出数丈,剑横扫,逼得三人无法前行。

  

剑随即虚幻,身如鬼魅!

  

叮叮叮!

  

一声闷哼。

  

老者后退数步,雨滴落在身上,肩上随即湿透。湿透的衣衫积不住水,几息之间,衣衫贴在身上。

  

对面一青衣人,一柄剑,直指右下角,站在三人前。

  

“敦题山,还轮不到你们来撒野!”

  

青衣人的话,犹如拉家常。

  

“想不到堂堂敦题山山主,只不过是背后出手之徒。”

  

“背后出手么?那你走不出茶楼。”

  

青衣人,连语气都没有变。

  

“留下一条手臂,即刻滚出敦题山。”

  

老者双目尽赤,几欲喷火。

  

“还有河边那些,别玷污了敦题山。”

  

青衣人的剑,青色,剑尖一滴水珠,晶莹剔透。

  

老者一咬牙,手臂还未落地,身形冲向了河边。

  

河边,土包旁,十来人,横七竖八,雨水落在身上,到身下血红,河沿猩红,大雨之下,慢慢变淡。

  

剑,插在地上,独臂连点。

  

少倾,摇摇晃晃几人站起身来。

  

十来人扶持着,站成一排。

  

大雨冲刷掉了泥浆,身后的泥水微微泛红。

  

“走!”

  

老者走在前,沿着河边,茶楼,在不远处。

  

青衣人还在路边。

  

窸窸窣窣声中,一人从河边走来。

  

先是脑袋,愣了一息,连滚带爬,摔了数次。

  

“你们怎么了?”

  

三人没有回答。

  

青衣人转过身来,四人低下了头。

  

“你们四个,还真能给人丢脸!”

  

青衣人剑尖的水珠,抖了几抖,终于掉落。

  

“从今天起,你们打不过新来的那个,禁止下山,清明也不行!”

  

“是。”异口同声。

  

青衣人消失在拐角处。

  

“扑通扑通”四声,四人跌倒在地。

  

最后来的那人,翻身爬起来:“你们,怎么伤得这么重!?”

  

“死不了,你先看看童一禾。”

  

“别碰我!”

  

这一声喊,童一禾一口鲜血。

  

她没有外伤,但伤最重。老者最后的出手,他挡了七剑,内伤不轻。

  

令狐泰,挡了四剑,挨了四剑,剑伤及骨,但避过了要害。

  

韶兴贤挡了四剑,挨了三剑…

  

印正,河边那位,算起来,伤最轻。

  

敦题山上,长长的走廊围着七座碑一圈。

  

走廊很宽,三丈有余。

  

靠外半边,六尺一隔,门,两尺宽,散碑们住在这里。

  

能在敦题山有一席之地,也是一种荣耀!走廊前,雨里,一圈泥地,和碑前一样,用于切磋。

  

而碑主,每人都有自己的房屋。

  

自己的荣耀之地,能力范围内,收拾得妥妥帖帖。

  

能力之外的,需要花钱请人。

  

请人很贵。

  

桥兵免费。

  

比如,屋顶有个洞,这种事情,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就好比武功到了瓶颈,无能为力。

  

男子倒也无所谓,随便贴个补丁,不漏雨即可。随便找根竹子,接水到屋外也成。再不济,弄个罐子接水也能凑合。

  

诸葛依的房子,一直很结实。

  

几天前,一只乌鸦在屋顶站了少许,留下一团白。

  

青色的瓦,一团白老远就能看见,诸葛依不能忍,于是变成了一个窟窿。

  

碑主的房子,敦题山很讲究,弄出窟窿之后,诸葛依才发觉无能为力。

  

小雨不觉得,大雨要了命!

  

诸葛依把桥兵喊了过来,才发觉有问题,又去把乌康叫了过来。

  

乌康解决不了,诸葛依知道,主要看桥兵是否有办法。

  

请人,要不少钱。

  

“取下来的瓦呢?…”桥兵话说了一半,盯着门口。

  

童一禾,面色苍白,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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