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想险中求胜,才应更谨慎。
“文远讲的对,只要我大军尚未到陈留城下,就不可掉以轻心。”郝萌笑道。
“留守兖州的是荀彧,此人谋略不在陈公台之下,是得多加小心。”侯成接话,微锁着眉头。
“绕是荀彧再有计谋也没用。现在袁绍应已兵临濮阳城下,他此时说不定已领军解濮阳之围去了。”郝萌笑容不减。
“郝兄言之有理,待我大军至少陈留城下,绕是荀彧再有计谋也无力回天。”侯成微锁的眉头散开。
张辽只安静听着,甚少发言。他毕竟是此役统帅,得考虑更多问题。
“吁~此便是成武和单父二县交界处的路。方圆十里皆无百姓居住。”张辽突然勒马停下。
“穿过济阴便是陈留。”侯成应答,面挂笑容,有些激动。
“哈哈哈,真如探子所报。我大军走这条路,用不了多久便可到陈留城下。”郝萌大笑出声。
郝萌高兴,侯成略激动,张辽却面露忧虑。最利行军的道路首当官道,这条路不是官道却仅次官道,可讲此便是天助我也。但往往就因太顺利,会更使人担忧。比如这条路的两面是延绵高低不一的山坡,乃是设伏之绝佳地。
“还停留作甚?应加快行军才是。某这就派人知会宣高(臧霸字)让他加紧跟上。”郝萌话落就要安排传令。
“且慢。”张辽却出言阻止。
“有何不妥?”郝萌略疑惑的看向张辽。侯成也使疑惑眼神看向他。
“还是先派斥候去前面打探一番。”张辽建议道。
郝萌、侯成闻声相视一眼,还有甚好打探的?还怕曹军在前方设伏不成?
“我担心曹军在前方设伏。”张辽见郝萌侯成二人不解,便马上解释道。
“文远多虑了,我行军隐匿未被荀彧察觉,前方又怎会有埋伏?而且再派斥候打探耽误时间,岂不会贻误战机?”郝萌全觉得张辽是多虑了。
“郝兄所言不错,文远就不要多虑了。”侯成完全赞同郝萌之言。
“为能隐藏大军行迹,自入兖州境内便再无陈留、冀州军报传来。既不知敌军动向,怎知荀彧不知我军行踪?而且这条路两面山坡延绵、树木茂盛,乃极佳设伏之地,应当谨慎。”张辽承认郝萌所言有理,而且那也是他们本想要的局面,但亲见这条路的地形后,他又不得不担忧。
“袁绍大张旗鼓由冀州发兵渡河攻东郡,而我军自入兖州便小心藏匿行迹。荀彧此时定在为东郡告急而恼,怎会有所察觉?”郝萌依然坚持己见,且试图说服张辽。
“文远,定是你多虑了。我等还是加紧行军吧。”侯成本觉得郝萌和张辽两人所言皆有理,但最终还是倒向郝萌。谁不想一举攻取陈留?
“但是…”张辽依然坚持。但郝萌竟不听他讲,直接下令本部兵马行军。侯成本就倒向郝萌,便跟随。
张辽是统帅不假,但却调动不了郝萌和侯成的本部兵马。说到底,吕布麾下八健将看似和睦,实则暗中争斗不少。郝萌和侯成的本部兵马也实不少。这支万人先锋军就是以郝、侯、张三人本部兵马为骨干。
“二位将军!文远乃温侯钦点统帅,若你们不听我军令,休怪我不念同僚之情,以军法处置!”张辽愈发不安,只好用吕布来压郝萌、侯成二将。
“若因你畏首畏尾而贻误战机,该如何跟温侯交代?若你当真担心前面有曹军埋伏,留在此待宣高便是。某与侯成将军自领本部兵马先行。”郝萌冷眼看向张辽。方才还关系融洽,真说翻脸便翻脸。
“若贻误战机,文远自会向温侯请罪。但若二位将军执意违抗我军令,依然军法处置!”张辽依然不退让。
“哼!张文远,你以为真能拿某问罪?若温侯在此也定不会耽误时辰。某便不奉陪了。”郝萌话落策马就领兵离开。
“文远,真是你多虑了。”侯成没郝萌那般怒气,但留下此话后也直接领军离开。
能如何?强行将郝萌、侯成二人截下?这样说不定真会因此发生火并。张辽眼睁睁的看着,心头更加不安。
“将军,要追上二位将军吗?”张辽的副将过来低声问道。
“继续行军,不用追赶,与郝萌和侯成拉开距离。若前面真有曹军埋伏,我等进可救援退可全身而退。另派人知会臧霸将军,若真遇埋伏,便令他领军攻打定陶。”事已至此,张辽只得选择较折中的办法。
“诺。”副将应诺退下安排。
延绵山坡上,茂密树林中。手拿弓弩的甲士眼睛不敢眨的盯着坡下道路,在稍微陡峭的地方,有甲士准备好了落石滚木。手握盾牌长枪/戟的甲士伏于林中也不曾有人发出一点声音。绣有“曹”字的战旗被扛旗甲士放贴在地上。曹休和满宠已领兵在此埋伏一个多时辰。
“并州军怎还未出现?”才一个多时辰,曹休就问了满宠近十遍。
“将军勿急躁,既然先生讲并州军会经此,就定会出现。我等安心等待便是。”满宠基本每次都是用这番话回答。
“唉~”曹休叹口气,便不再讲话。
然还未过多久,便有马蹄声传来。曹休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并州军终于来了。”曹休随之拔出佩剑。
“等等,怎不见张辽的军旗?”敌军终于出现,本兴奋的满宠又及时发现了不对劲。
“那又如何?反正不可放他们安然通过。若能将其全部剿灭,那边更好。”曹休不管满宠疑惑。
曹休紧握已出鞘的长剑,盯着路上正朝陈留行进的并州军,战旗上分别绣“郝”字和“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