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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回忆录的追溯(28)

剑情——侠客行 沫喜 7033 2024-07-16 19:26

  

蛮夷。

  

“喂,别老是跟着我好吗?”此时的华水洺回过身盯着躲在树后的乾意,说道。

  

乾意一听,默默地从树后走出,说道:“其实......我真的对这残迹很感兴趣,你就当行行好吧。”

  

“这可是关于我未来的大事,要是带着你准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可能被你拖了后腿,那到时候就太得不偿失了。”

  

“不会,我保证会好好的呆在你身边,绝对不会乱跑。我真的只是想从残迹中顺走些有钱的玩意。唉,不瞒你说,我从小家境就贫寒,每日都靠着我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衣物到处去坑蒙拐骗,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我家里有小有大,仅凭我一人真的照顾不过来,所以就当行行好吧,带我去吧。”

  

“你这说的.......”华水洺看着乾意一脸认真样,瞧着也不像是在骗人,所以还是拒绝了。

  

“你家境贫寒与我又有何干,你要是跟过来就跟过来,毕竟整个蛮夷想要这残迹的人不在少数,但我有句话要说,你虽与我同行,但你要是遭受到什么危险的时候,我定不会出手相救,可能还会站在一旁看着你死,懂了?”

  

“嗯嗯。多谢华水洺姑娘,多谢。”

  

“你是从何得知我的姓名的?记得我从未说过啊。”

  

话音刚落,乾意就将手掌摊开,在他的手掌中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玉佩,而在这玉佩之上,刻印着的正是华水洺三个大字。“方才我还漏了一个,应该是坑蒙拐骗偷......倘若方才华水洺姑娘想要我性命的时候,我就带着这个玉佩跑路,搞不好还能多赚点外快钱。”

  

“玉佩的事另外说,我只是很像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把我的玉佩给顺走的?记得玉佩一直放在我口袋中,就算是你看见我塞在了口袋中,你想偷走也应该很难的吧。”

  

“主要熟练了就。”

  

华水洺打断了乾意的话语,继续补充道:“在没有任何很大的动作幅度的情况下你能将我的玉佩取出,想必你也是习武之人吧。”

  

“没有,华水洺姑娘抬举我了,我只不过就只是手脚麻利了点,怎么可能是习武之人呢?你瞧我哪里有像习武之人的样子?”

  

乾意说完,华水洺就弓着腰,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乾意,回应道:“说的也是,浑身丝毫透不出半点剑气,而且样子也很儒雅,估计可能是个小白脸。”

  

“啊哈哈哈......”乾意挠着脸,尴尬的笑了两声。“你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喂。你叫什么名字?”

  

乾意抬起头,看着她,疑问道:“我吗?等一下。我叫......”

  

说到这,乾意停顿了。他清楚倘若是一个赏金猎人的话,必不可少的就是消息灵通方面,可能眼前的华水洺并未见过乾意本人,但名字肯定也有所耳闻。

  

“你可以管我叫傻蛋。”

  

“傻蛋?!瞧你这文艺书生的范,这样喊你不是很怪吗?”

  

“不不不,我不觉得好就行了,好了好了。赶紧赶路吧。”

  

“傻蛋?”

  

“叫我作甚?”

  

乾意耷拉下双眼看着眼前的华水洺,疑问道。

  

“这么快反应的嘛......搞不好他在他们村子里,所有人都叫他傻蛋。关键带着一个傻蛋在旁边的话,会不会有点让人接受不来?”

  

想了想,华水洺选择还是拒绝和乾意同行,而此时的乾意却已经走在了她的面前,回头乐呵道:“走吧,别发愣了。”

  

“这家伙......”

  

只见,华水洺冲前,乾意跟后,速度逐渐地提上来。“我们先回消息转移的地方,等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接手我们。到时候就能拿到侦查费用了,至于这残迹是否能破拿下,要看所有人的努力了。”

  

此时的华水洺看着身旁的乾意,仔细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乾意就朝前走去,身后的华水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压根脑筋不在和我在同一条线上。”

  

天色也已将黑,只见不远处的塔东三株大柳树下系着一艘扁舟,桥头挂着两盏碧纱灯笼,却和昨晚所见的一般模样,华水洺心中怦怦而跳,定了定神,走到大柳树下,只见碧纱灯下,那少女独坐船头,身穿淡绿衫子,却已改了女装。

  

“哇,不是吧,没想到我今生还能瞧见你小丸子穿女装。不得了,不得了。”此时的华水洺坐在这名少女的对边,惊愕道。

  

那少女道:“昨夜乌云敝天,都下起了小雨,你去哪了?”

  

“啊哈哈哈,没有没有,昨夜因为个人私仇就去了一趟,这不回来了吗。”

  

“那你身旁的这位又是?”

  

声音娇媚清脆,但说话时眼望天空,竟没向他瞧上一眼。华水洺指着乾意说道:“一个死皮赖脸的小白脸,哈哈哈哈。”那少女突然转过头来,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在他脸上滚了两转,并不答话。乾意为此她的容光所逼,不敢说话,转身跃上岸,站在岸边看着她们。

  

“他比较内向,哈哈哈,内向,内向。”

  

“好了,你也不用多说些什么了。老大问你,那残迹的下落你可打听到了?”

  

“嗯。南边那寺庙正是建立于那残迹之上,可以叫老大随时调集人手一同前去。”

  

“要下雨了。”

  

华水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道:“你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听了。只不过要下雨了。”

  

华水洺不自禁的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却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片乌云。这乌云涌得甚快,不多时便将月亮遮住,一阵风过去,撤下细细的雨点来。江边一望平野,无可躲雨之处,那少女心中惆然,也没想到要躲雨,就只是朝扁舟中拱了拱。

  

雨虽不大,但时候一久,身上便已湿透。只见那少女和华水洺仍是坐在船中,已淋得全身皆湿。少女也并未因此而做出很大的动作幅度,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真的好讨厌下雨天。”

  

这时,杵在岸边的乾意从不远处卖纸扇的地方买来了两把油纸扇,大喝了一声后,就朝岸上的扁舟投掷而去。坐在外围的华水洺见是一柄油纸小伞,伸手接住,张将开来,见伞上画着远山近水,数株垂柳,一幅淡雅的水墨山水画。“这伞想必也有些贵重的吧。”华水洺瞪着极其疑惑地眼神朝后瞟去,说道。

  

蛮夷伞上多有书画,虽是不足为奇,但伞上的绘画书法出自匠人手笔,更何况这小伞上的书画竟还如此精致。

  

“其实......这是我偷来的。”

  

当乾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未显得很震惊的模样,倒是那少女将口中的刚喝进去的热茶吐了出来。“偷的?你可知看管那家油纸扇店的是何人?”

  

“不清楚,反正眼神凶巴巴的,差点我就露馅了。”

  

“你能从他手中偷出这两柄油纸扇,你这速度得是多快啊。”少女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说道。

  

“我不知如何解释,反正就是偷出来了。再说,我是见你二人浑身湿透,容易伤了风寒,不然我才懒得去偷这油纸扇。”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待我二人上岸之后,再说吧。”

  

“恩人呐!没想到十几年后我竟还能再见恩人!”

  

乾意突然被这一大老爷们拥抱在怀中,还流着鼻涕,有些不适应。“我认识你吗?或者说,咱们两个认识吗?”

  

“恩人啊,你怎么能忘了我啊,我是小金金。就是被你暴打一顿后,重新改头换面的小金金啊。”

  

“小金金?小金金是谁?”

  

“恩人啊,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来给你详细的。”

  

“别,先借我两把油纸扇,明日我有空再来与你叙旧,可行?”

  

“没问题,倘若恩人想把这店拿走都没问题。”

  

“......没必要。”

  

说完,乾意就拿着两把油纸扇,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岸边。

  

聊了有一会,天色暗沉下来,华水洺从扁舟上上了岸边,看着少女所乘的江船顺水下驶,渐行渐远。

  

这时,一道黑影闪过,他稳当当地站在扁舟之上,说道:“昨夜南边镖局满门数十口被杀,丸子姑娘可否有最新的流通消息?”

  

那少女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消息流通的规矩的吧。”

  

“知道。”

  

“知道你还明知故问?关于这个没个多少银两,你觉得我会说吗?真是妄想?”

  

“丸子小姐。这事请你务必告知于我,有一人托我去暗杀掉灭门这人,同样价格也是天价,我可不能让这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哦?多少?”

  

“一万两。”

  

“一万两?有没有搞错?一万两?”

  

“没错。一万两。”

  

少女耳中嗡的一响,她想了想。过了一会儿,说道:“倘若告知于你,我能从中分到多少报酬?”

  

黑衣人伸出五指,说道:“至少五百两。”

  

“就五百两?去去去。”

  

“那一千两?”

  

“滚蛋!”

  

少女气往上冲,大声道:“丫的报酬是一万两你就给我一千两就想打发掉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你也知道我为何收费昂贵,原因就是因为精准,你这一千两估计也就只能让我开口说那么一句话。”

  

黑衣人听到这,长缓了一口气,回应道:“那咱们五五分,你五千两,我五千两,如何?”

  

“不。我七千两,你三千两,不行就走人,不要碍眼。”

  

“你这.......罢了,就按你说的办。说吧,这杀人凶手的消息。”

  

“要我猜的没错,应该是......”

  

“什么?!真假?为何是她?这我可下不去手啊。”

  

“去去去。下不去手就滚蛋,我还赶时间。”

  

只见那少女衣袖一挥,就将黑衣人推出了船头。

  

“多谢姑娘提醒,待我去取了她的项上人头,拿了那赏金,回来再与姑娘一叙。”

  

“那请你尽管些了。”

  

说完。少女就整了整衣冠,收拢雨伞。这时,一位手捧着书籍的少年书生,方巾青衫,折扇轻摇,神态甚是潇洒,少女见状,在这顷刻之间又已换上了男装,一瞥之下,竟与那少年的形貌极其相似。

  

那少女伸折扇向对面的座位一指,说道:“张泽矜,快快请坐。”随后就提起茶几上的细瓷茶壶斟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说道:“今日找在下又有何事呢?”

  

她这么斯斯文文的斟一杯茶,那少年方才满腔怒火发作不出来,只得欠身道:“多谢。”

  

少女见他全身衣履尽湿,说道:“不回去换件衣裳吗?”

  

“不用。”

  

那少女听了他这句话,眼望窗外,眉间登时罩上一层愁意。“不用就不用罢。”

  

“今日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少女见他神色间似有重忧,说道。

  

“有啊。昨夜不是西边镖门被灭了门嘛,好不容易都已经快要押送到我家了,一夜之间,连同粮食和财物全都毁于一旦,这恶人真就该死。”

  

那少女叹了口气,突然卷起左手衣袖,露出白玉般的手臂来。“好了,张泽矜,你也无需担心这财物和粮食的损失,日后与这镖门互通的其他镖门应该会补上。”

  

“补上?说道倒是轻巧,关键他们压根就不认人,没了就是没了,丝毫不在意我们这些百姓的想法,罢了罢了,多说无益,全是气。”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力哥,你说说咱们这生活还能不能过下去了。蛮夷的征税也越来越高了,家中的粮食储备也没剩多少了,好不容易花钱从中土进来的粮食也被烧了,财物什么的更不用说了,趁乱之际,不少人都混进镖门中,抢的抢,偷的偷。也不知道蛮夷衙门的人都怎么想的。”

  

“唉,张泽矜,你要记住,这个世道,只有变强了,才会有说话的权利,等你赶考入了状元,到时候这些人都得向你弯腰,不是吗?到时候你在去上奏帝王,岂不是更有参考价值了?”

  

“说来也是。”

  

“唉。只是不知道,这未来的生活还让不让人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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