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城楼上的藤甲军越来越多,转眼之间便已有三四十人,士气高涨的藤甲军,面对被司马珂杀得不到百人的守军,一个个气势如虹。
城头上形势一片大好,敌军也越来越一片溃乱。
现在城头守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防御。只是依托城墙下意识的进行抵抗。指望能够拖延到其他地方的守军增援过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实形势也越来越危急,因为司马珂已然听到城内有无数的成军兵马奔来,前来驰援东门的守军。
司马珂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刀一个力劈华山,将一名成军什长活生生劈成两半,鲜血喷的他满头满脸都是。
朴刀挥舞如风,方圆一米之内的成军非死即伤,惨叫声四起,很快被他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嚓嚓!
朴刀划出一个半圆,无数的长枪被斩断,两名成军被朴刀砍成两截,鲜血喷洒一地,余下的成军被他气势所慑,硬生生的往后退去。
就在此时,城头上的藤甲军也越来越多,杀得守卒溃不成军。众守卒伤亡实在太大,再也抵敌不住,纷纷四散奔逃。
司马珂借机与藤甲军汇集在了吊放千斤闸门的轱辘处,摇动着那轱辘的手柄,将那千斤闸门缓缓的吊了起来。
城下的桓温,看得真切,手中战刀一举:“杀!”
数以千计的晋军早就跃跃欲试而来,看到大旗舞动,顿时如同滚滚的潮水一般,汇集到城门口,又迅速的奔涌了进去。
司马珂也提着战刀奔下了城楼,有人递过西极马和战戟,他翻身上了西极马,将朴刀挂到得胜钩上,提着战戟,向城中奔杀而去,手执大纛的沈冲也紧紧的跟随而去。
得到消息的马元,正数百战兵前来驰援,刚刚到东门附近,便听得四处呐喊声如雷,无数的兵马涌了进来,惊得他魂飞魄散。
“速速堵住城门!”马元举刀大吼。
桓温见得敌军居然还敢顽抗,手中战刀一举:“放箭!”
话音刚落,身后弩箭如雨,漫天都是咻咻咻的破空之声,上千的弩箭,瞬间便将数百名成军笼罩在箭雨之中。
马元惊恐的抬起头望去,只见头上一片乌云笼罩而来,随即身前身后都是一道道流光倾泻而下,转眼之间,便已是惨叫声连连,一个个成军将士被那强劲的弩箭透穿衣甲,如同稻草一般的倒了下去。
随后,无数的晋军如同蚂蚁一般的涌满了彭模城的大街,喊杀声似乎将整个彭模城都震动了起来。
这一刻,马元顿时明白,对手来的不但都是精锐之师,而且兵力更是十倍于己,再不跑,连渣渣都要被对手吃抹干净。
“撤,快撤!”马元打马就逃,率众往北门狂奔而去。
司马珂也不追杀,令桓温速速派兵占领县衙和县库粮仓,同时安抚城中百姓,清理残敌,将城楼上换上自己的将士予以镇守。
一连十六七天的长途跋涉,众将士已经疲累不堪到了极点,需要好生休养两天,否则以疲累之卒,去攻袭以逸待劳的敌军,这是极其危险的做法。
虽然马元此去,必然前往禀报成都的李寿,提前做好准备,但是无论是犍为的军马,还是汉中的兵马,很显然都没办法比他更快抵达成都。
清晨之时,因为晋军的破城,整个彭模城乱成一团,然而又逐渐变得宁静下来。
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但是这群晋军的将士,攻破了城池之后,没有烧杀掳抢,奸y妇女,反而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令城中的百姓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晋军将士只是攻占了府库,不但将库房中的存粮搬出了小半,将府库内的钱币也席卷了大半…
这群身着盔甲,彭模城暂时的主人,全身背着、挂着大串大串的钱,每走一步,那钱币都哗啦啦的响,大摇大摆的走入城内最好的酒楼,海吃胡喝了一顿,然后…扔下两倍的酒菜钱。
然后又扫荡了一遍主街道旁的面饼店,又将所有店铺内的羊肉干、马肉干席卷而空,再带上了大包大包的熟羊肉、熟马肉,酒囊里也灌满了酒,最后依旧是给了两倍的价钱。
最后,这些在满载而归的晋人将士,将身上剩下的钱财,全部分给了街道上遇见的老弱妇孺之辈。
到了巳时,整个城内已然恢复了平静,主街道的店铺和百姓依旧按照正常秩序过着日子,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影响…大部分吃食店都因没有食材而打烊了。
整个彭模城不过万余人,突然来了八千多的财大气粗的晋军,虽然都给钱,而且还给得特别多,但是终究是耐不住储备物资不够。
好在库房里的存粮有不少,那可是一千守军半年多所用,足够晋军消耗二十余天。
穿山越岭将近二十天,这些北府兵是真的累坏了,所以司马珂下令让众北府兵狂欢三天。但是有一条禁令,便是不得扰民,否则军法论处。
接下来的,司马珂要解决的就是武阳的任调的一万军马。
因为武阳城距离彭模城只有二十余里,很快任调便会得到情报,杀往彭模。不搞定的任调就攻往成都的话,必然会被任调衔尾追击。
武阳城外。
岷江两边的旱寨和水寨连绵数里,成汉的镇西将军任调在此设伏,等待司马珂大军的到来。
任调设防的地段,恰好是这段岷江最窄的地方,约300多米。任调除了在两岸设立旱水寨相连的军寨,而且两岸的浅水区布满了铁桩,还用铁索相连,在江面上横起了一条条的粗大的铁索,使得船只根本就没办法前行。
除了铁索横江之外,两旁的水寨之内,更是密密麻麻的挤着数百只小船。数月前,司马珂以火船坑了李寿一把,所以任调也想以牙还牙。届时一旦司马珂的船队接近设防地段,任调便将放出数百艘火船,司马珂必然防不胜防,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任调又准备了数千的弓弩手,还在两岸架上了上百台投石机,准备自两岸往江面攻击。整个江面不过三百多米,两岸的攻击范围连起来,几乎覆盖了整个江面。
前有铁索横江前进不得,中有火船漫江烧来,两岸有矢石交加,司马珂就算是神仙,也突破不了任调这重重的设防和攻击。
事实上,如果司马珂真的自岷江逆流而上的话,按照任调此般设防,注定是一场大败。所以,当初任调才会在成都之时,在成汉皇帝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因为解思明、罗恒等人,一直主张李寿向东晋投降,自动降为成都王。
任调和李寿都不想放弃独立成国的待遇,所以任调也想利用地势之利,借机狠狠的消灭东晋的主力大军,最好是活捉和阵斩东晋的大将军司马珂。
这样,不但将彻底让降晋派闭嘴,还能大大提供成国上下的士气。而最重要的是,他任调的个人声望也将达到顶峰,莫说解思明和罗恒等人,甚至连丞相范贲也得谦让几分。
只是,可惜的是,任调在岷江两岸等了半个多月,并没等到司马珂的船队,因为殷浩和顾会两人,按照司马珂的计划,船队停在南安城就滞留不前,并未继续北上。
任调非但没有等到司马珂的船队,反而等来了彭模城被破的消息,不禁惊得魂飞魄散。
他万万没想到司马珂居然玩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舍弃了舟师之利,穿越了六百多里的蜀中山地,突袭了彭模城。
彭模城距离成都不过一百二三十里地,司马珂若是急袭的话,两天便赶到了成都城下,叫任调如何不惊。
接到司马珂攻破彭模的消息之后,任调当即放弃了岷江边的防守,拔营起寨,火急火燎的率着一万成军杀往彭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