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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刘永福和天地会

天下首富 浪子刀 5448 2024-07-17 05:20

  

第二卷第一百五十四章刘永福和天地会第一百五十四章刘永福和天地会刘永福瞧不起清军,看不上清朝廷给的虚职官位,这对胡楚元来说可算是一个好消息。

  

胡楚元笑了一声,却没有急着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刘永福当即遣退左右,将营寨中只留下他和胡楚元两人。

  

他这才道:“大人,您早些年就能预判到法人必将大举入侵,和刘某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然刘某常年在越,故能猜测一二,大人远距万里,仍能有此判断,实在是有过人之处啊!刘某对大人佩服万分,如今只想问一问大人,以您看来,我当下该怎么办?”

  

胡楚元悄然放下茶杯,低声答道:“不要轻举妄动,保存实力,静等湘军南下。如今的广西驻军以淮军为主,淮军是李鸿章的部队,李鸿章一心只想保存实力,维系自己在朝廷的政治前途,所以,淮军必然不敢打,淮军的装备和训练状况本来就不如法军,上下都不敢打,岂不是一击即溃?”

  

刘永福赞道:“大人所言甚是,刘某也是这么觉得的,索性就避敌锋芒,躲在这个山窝窝里不出去。只是…咱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只怕法军大举进攻,淮军各路撤退,只有我还孤身留在这里。”

  

胡楚元道:“不急,稳固防守即可,我一路过来就细细的看着地形,你这个老巢选的好,易守难攻,几千人拦在关口,几万人也冲不进来。法国人只要打不下这里,就没有办法继续大举进攻,局势必定不会太坏。等到了淮军大溃败之后,朝廷多多少少还是要派湘军南下,即便不派湘军,也会另选良臣主理两广局势,挑选地方勇卒督练团练,届时才是决战之时。”

  

刘永福道:“那您估计大约要多久?”

  

胡楚元想了想,道:“淮军大败就在这几个月间,再向后就是雨季,法国人想要大规模调动火炮就很难了。再到明年这段时间,或许就到了我们决一雌雄的时候了。”

  

刘永福默然的在心中掂量着,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法国人要想在越南这个地方搞大规模的调动和袭击,必然得是在旱季,旱季只在每年11月到次年的4月,过了这段时间,雨季一到,各地河水暴涨,又无大桥梁和公路,法国人根本走不动路。

  

因为胡楚元事先准备的很充分,刘永福早就囤积好了足够的军火,山炮三百余门,枪械五万多只,兵马也招足了三万人,雄踞在客密泉和河邺两地死守关口。

  

这两个地方就像是一个葫芦型的盆地,进河邺只有两个山道峡谷,进客密泉只有一条路,里面都有广阔的盆地水田和梯田三十余万亩,死守十年也不是问题。

  

两人谈到这里,胡楚元就稍加沉思,和刘永福道:“以我之见,我们和法国人这一战,只要运筹得当,终究是可以胜的。法国人虽强,毕竟是远赴万里作战,补给艰难,我们则是本地作战。另外,我在香港、南宁和广州都囤积了大量的军火,米粮和其他物资的囤积数量也足够多,至少能应付两年,总价约合三千万两银子。我啊,赌的就是这一战必胜。”

  

刘永福蓦然感叹道:“法国人就算是输了,那也不是输给越南和清朝廷,而是输给您啊。其实,不谈清军湘淮两系,只咱这黑旗军都能给法国人迎头痛击。”

  

胡楚元却道:“你不要表现的太过了,免得让清朝廷意识到你才是日后的真祸。”

  

刘永福微微点头,谨慎的附议道:“朝廷眼下是征募我等替他们作战,内心里还是想要铲除我等,但只要越南的根基不失,我等也不太怕。可若是没有越南的根基,我等只怕是退无退路啊。”

  

胡楚元道:“无妨,实在不行,我们在古晋和沙捞越不是另开了一个根基吗?”

  

刘永福暗喜,他心里清楚,沙捞越是胡楚元和张灵普的老巢,不是他的,但只要有了胡楚元的这番话,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至少日后也能有个安身之地。

  

当然,他也有怕的。

  

如今的黑旗军自然是他的,胡楚元只能算是出资人,相互算是很密切的合作关系,一旦去了沙捞越,那就不好说了。

  

对于雄踞在沙捞越的张灵普,刘永福还是很清楚,那是胡楚元的嫡系,雄踞在那里的部队也就是胡楚元的部队,地盘大,胡楚元的支持也大,如今说不定还要比黑旗军更强一倍。

  

胡楚元则又掂量了一下,问道:“刘将军,我这次涉险深入贵地,其实是要办两个事,一个是想就近观看局势,随时准备对法国人迎头一击,其二是想和您联系一个事。”

  

“哦?”

  

刘永福颇为慎重的说道:“您但说无妨,大人全然可以放心,我与大人生死俱在一条船上,凡事必当以大人为首!”

  

胡楚元就不隐瞒了,道:“清朝廷无能,若非我这些年苦力支撑,丝茶两业早就溃于外国人之手。我倒是一心报国,他们却想卸磨杀驴,如今居然想要吞没我的家业。前段时间,慈禧就发了狠话,说是不惜和洋人借贷也要强买我的家业,幸好我暗中防着一手,利用美国才扼住她的喉咙。眼下,她是贼心不死,迟早还是要对我下手,也终究是会得逞的…可怜我一心要报答左宗棠大人的恩德,想要强国富民,不惜自损利益,扼杀日本生丝业,遭致日本人的几番暗杀,可朝廷却根本无意维护我,还巴不得我早点死在日本人手中,令我心寒如冰啊。”

  

“大人…!”

  

刘永福玉语还休,沉思片刻才道:“大人,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就算我现在一击败敌,将法国人击退了,我和帐下数万号的兄弟就能安然归国吗?就算回国了,我又岂能安居,朝廷和满人如何能容我?如今啊,我们都是怀壁之罪啊,不如…!”

  

说到这里,他用食指在茶杯中蘸着水,在桌上写出“反清复明”四个小字,随即就用袖子抹掉,复又和胡楚元小心试问道:“大人,您意下如何?”

  

胡楚元悄然一抬眼帘。

  

这虽然不是他要的答案,但也非常接近了。

  

他和刘永福本来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生下来就注定要有jiān情。

  

他当即也在茶杯中蘸水,在桌上写道: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兴我汉室,还我河山。

  

刘永福仔细一看,也是眼瞳子一亮,这一刻里,他可是真的兴奋了。

  

他立刻替胡楚元抹去水迹,很有点激动的说道:“大人呢,我们是不谋而合啊,正所谓地镇高岗,门朝大海,在下不才,天地会玄水堂香主,承袭师宗郑三爷。玄水堂者,黑也,故而才有这黑旗军。”

  

胡楚元大体也能猜到,清朝的反清义士,十之都来自天地会。

  

他道:“原来是这样,我和张灵普自建华盟会,意在‘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说到底,咱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刘永福当即道:“大人,在下愿意和其他各堂联系一番,若是可行,咱们或可将两大会社融合为一,共谋大事,共谋天下。”

  

“也行!”

  

胡楚元点着头,因为对天地会缺乏更多的了解,他也没有说太多。

  

刘永福见他答应的不是很干脆,就将天地会目前的情况大抵说了一番,原来,在台湾被清政fǔ攻陷后,天地会就失去了大本营,近百年间一直处于很分散的状态,也没有真正的总舵主。

  

天地会有前五堂和后五堂,总计十个大堂口,或兴或衰,这些年间,在南洋活动的是赤火堂,留在台湾的是莲花堂,在福建一带的是洪顺堂,在广东的是八马堂,在江西等地的是青木堂。

  

各堂屡经兴衰,或是分裂之后,原班人马另立分号,又建起了小刀会、双刀会、哥老会等分支。

  

玄水堂其实也是几经兴衰,目前只有刘永福这一支还在延续,其实也算是部分人手在越南另立分号,办起了黑旗军。

  

总之,情况还是很混乱的。

  

听刘永福说完,胡楚元就道:“可以联系一下,但我们还是以华盟会为主吧。华盟会毕竟是新开办的,支系明晰,任务都很清楚,所谓华盟,即为华人之同盟,共谋光复中华之大业。”

  

刘永福道:“确实是如此,若是大人不介意,在下愿意另办一家分宗,参与大人的华盟会,同谋大业。”

  

他们说来说去,所谋的大业不就是推翻满清,另建新朝,自己开天辟地做主人嘛!

  

胡楚元点着头,也算是同意了。

  

他想了一下,道:“华盟会分支有社有堂,也有公司和军队,军不另属,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个分支。其余的分支可自行根据事先的约定履行各自的职责,军队则只归华盟会直管。如果刘将军同意,咱们的这个分支就叫黑旗军,和张灵普的赤旗军相对应。”

  

刘永福道:“这样也好,大可避免天地会如今的这种乱况。只不知道各分支如何规划职责?”

  

胡楚元掂量了一下,不是很想将底牌都拿出来给刘永福看,可是…造反这种事情肯定有风险,你不信任别人,藏着掖着,别人断然也不敢信任你。

  

所以说,做大事要有气量,没气量,不敢冒险就别做大事。

  

胡楚元也不说二话,当即道:“不瞒将军,华盟会名下有几家公司负责在南洋各地经营产业,也包括我名下的几家公司。分堂分社负责在各地搜集情报,每个成员都有另外的掩护身份,如今主要是福清社和徽社在从事这些事情。算上将军的黑旗军,军有两系,赤旗和黑旗。在我掌控的福建水师中,也埋藏着一些华盟会的成员,时机成熟,就可以将水师转化为华盟会的力量。”

  

刘永福一听这话就更激动了,反正他这辈子也没有想过做皇帝,如今有一个顺风船可搭,那为什么不搭,好歹也捞一个开国大将,封一个世代承袭的卫国公。

  

再说了,胡楚元真要有反心,他这艘顺风船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刘永福心中愈发有些欣喜,忍不住的笑道:“以大人的根基和财力要想谋划大业,实在是易如反掌,以刘某来看,大事是指日可成啊!”

  

胡楚元很慎重的和他说道:“暂时还是不要透露风声,我们慢慢办事,徐图霸业。朝廷一天不和我翻脸,就是给我们多一天的时间准备。”

  

刘永福也默默的点头,颇为慎重的说道:“不错,满人气数已尽,只要我们自己不犯错,天下之事,就可以定论了。若是咱们犯了错,那便真不好说啊…即便满人气数尽了,天下不归…大人,我等岂非白苦一场,空作了张角黄巢之辈乎?观天下之势,观前人之局,刘某也劝大人当学太祖,灭敌手在前,反鞑虏在后,尽除陈友谅、张士诚之流,再窥天下,此乃得天下之坦途…恐也别无他策,若是当先而反,唯与别人嫁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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