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种说出了河内世家商议出来的计策,并没有跟吕义太多寒暄,直接就是告辞。
吕义也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些世家的心思,他哪怕武艺再强,在这些世家的眼里,都不过是粗鲁的莽夫。
双方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像陈宫与袁涣这样,不过是例外。陈宫是不满曹操,不惜自污名誉。
袁涣根本就是被强迫的。
所以,吕义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魏种,就派了几个狼骑兵把魏种送了回去。、至于魏种要如何能够瞒过杨丑,再次混进城中,那就不是吕义该关心了。
送走了魏种,吕义立即找来陈宫,把魏种的计策说了出来,陈宫也是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叹道:“这个魏种,比我可是心狠多了!不过其人倒是真有大才!”
“再有才,这等人,我也不能用!再说,你认为这魏种会看上我们这群武夫,不过是畏惧袁绍威势罢了!”
吕义冷笑,见陈宫也赞同了魏种的计划。并没有什么补充,于是让陈宫先行退下,抓紧时间休息,应对明日的惊变。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刚刚透出一丝丝光亮,、并州军的大营,已经是一片人喊马嘶。无数士卒,都是全副武装,凛然站立在刺骨的寒风之中。
这让一旁的许多河内降卒又是畏惧,又是羡慕。也纷纷在狼骑兵的吆喝下,慌忙的排成一个松散的军阵。
通过一夜的收拢,除了战阵俘虏的两千余降卒,还有一千余主动跑过来的投降,此时都是跑了过来,重新拿着武器,在兴奋的议论。
吕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神色肃穆的并州军,在看看乱糟糟的一群降卒,总算是强忍住没有发怒,扭头对臧霸道:“臧将军,你领着这群降卒,先朝着射犬出发,只围不攻,先给城中一些压力!”
“诺!”
臧霸黑着脸,朝着吕义一抱拳,随即转眼瞪着一群降卒,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喝骂道:“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带上攻城器具,准备围城了!”
“什么,要攻城了!”
“好快啊!”
一群黑内降卒哗然,没想到才刚投降过来,竟然就要开始卖命。若不是发话的并州军,恐怕这群人当场就要哗变。
但是并州军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从吕布在世时,就留下的恐怖印象。没有人敢于反抗,都是老老实实,拿起武器,鱼贯走出军营。
“好了,我们也出发!”
留下孙观看守大营,吕义带着两千余狼骑兵,快速冲出军营,乌云驹又在咆哮,一跑起来就要发疯,刷的一下就是狂奔起来。
附近的马匹,顿时发出阵阵嘶鸣,纷纷狂暴起来,紧跟在乌云驹身后,大地扬尘,寒风尖啸,一群寒鸦从晨梦中惊醒,吓得呱呱的大叫,扑棱着翅膀,在大声的抗议。
“死性不改!”
吕义拼命的扯着马缰,恨不能痛哭。骑着乌云驹,他感觉压力实在太大。
“不愧是小吕将军啊!真有温侯的风范!”
狂奔的战马,扬起漫天的沙尘,令许多降卒都灰头土脸,但他们丝毫没有恼怒之色,反倒是有些敬畏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吕义,纷纷开口称赞。
张辽与高顺却是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看来,主公的马术,还有待提高啊!”连臧霸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强忍住没有发笑,憨厚的脸上,却是在无规律的抽动。
射犬城,经列一场大败,城中的气氛越发的诡异,只是畏惧于杨丑的残暴,很多人都是不敢大意,天光微亮,城头之上,已经站满了军卒。
只是,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是露出一丝畏惧。尽管明知道外面只有两千余并州军,可很多人还是觉得腿肚子发抖。
“将军,那杨丑不是说温侯战死了吗,为何城外还有如此多狼骑兵?”有老卒向自己的主将抱怨,情绪极其低落。
他是河内的老兵,曾经亲眼见过的吕布的恐怖,惊为神人,哪怕吕布已死,依然谈之色变。
“我等与并州军一般,皆是边地之人,其中还有很多乃是同乡,怎想今日却要兵戎相见,都怪那杨丑,杀了主公!”
城墙一角,一批士卒在议论,他们皆面貌粗犷,眼神狰狞,谈笑间,浑身都是透出浓浓的煞气,让许多胆小的士卒不敢靠近!
城中议论纷纷,留言不断。都在埋怨杨丑,没事惹来了一群煞星。诡异的是,很多军中的主将明明听到,却是不闻不问。
士卒们胆子越发大,很多人扎堆,音量都放大了不少。、
这样的消息,如何瞒得过杨丑的耳目,杨丑几乎立即暴怒,狂吼道:“谁在散步谣言,统统抓起来,掏心挖肺,决不轻饶!”
“杨将军,悠悠众口,大部分军卒都在谈论,若是追究,恐怕要引起兵变啊!”有战将起身,沉声劝说道。
“不行,不行!如此谣言,足以动摇军心!绝不能放纵,眭固,亲自带人巡查,谁敢议论,当场格杀,越残酷越好!”
杨丑脸色狰狞,心中却有一种大恐惧,他感觉,自己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军队了,这令他沮丧又疯狂。
眭固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并没有起身接令,冷笑着道:“主公,他过来的时候特意看过,在谈论的士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是杀人,怎么当得了悠悠众口,我有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什么主意?”
杨丑精神有些恍惚,还沉浸在内心的恐惧之中。
“是这样的,主公你想啊,将士们之所以议论,是因为觉得我们打不过并州军,心中怯战,若是我们能够出城一战,稍微小胜一场,还怕不能振奋士气吗?”
“眭将军说的不错,我赞同!”
“我附议!”
“算我一个!”
在坐的武将,很多人立即点头,支持眭固的意见。
杨丑也觉得心动,认为眭固说的有理,脸色立即有些犹豫,沉声道:“只是,那吕义小儿,武勇非常,并州狼骑也是凶悍,我们出去,败多胜少啊,还是死守城池,等着丞相援兵过来吧!”
“主公,话不能这说话,野战我们不如并州军,可我们不是有城池吗,我们不如背靠城墙结阵,引诱并州军来攻,暗中却是埋伏下千张强弩,等到并州军追到城墙下,然后乱箭齐发,岂不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眭固继续劝说道。
“妙计啊!”
“这个法子不错,并州军肯定料不到我们会有强弩!”
周围的武将一听,都是眼睛一亮,觉得眭固的提议很不错。杨丑也是心中大动,他如今的地位,是靠着杀了张扬得到的,名不正,言不顺,最怕就是军卒不满。
眼看着眭固出了一个好主意,心中顿时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哪位将军,可出城去引诱并州军!”
“主公,万万不可让别人去,必须你亲自过去,才能吸引吕义的主意,否则,寻常武将,在吕义眼中,不过猪狗,他如何会在意!”
“这…..事到如今,也只能本将亲自出马了!”杨丑咬了咬牙,心中一横,脸上的黑色胎记都是跟着抖动起来。
当即就要准备起身,命人召集军马。
轰隆隆!
如同惊雷炸裂,震动的整个射犬城都似微微晃。众人的脸色,几乎是立即变色,杨丑大更是吓得差点跌倒,惊声道:“来了!”
“来了,好快!”
城墙上,一群群河内军卒脸色发白,伸长了脑袋,盯住城外的旷野,只见到一股滚滚沙暴,如土龙一般翻腾这涌来,寒风猛烈吹,尘土直扬上半空,露出一群群身穿铁甲骑士。
“吼!”
眼看城池在望,乌云驹立即昂首,发出一声咆哮。身后马群呼应,纷纷长鸣,、性子都很暴烈。
如同一群嗜血的狼群,不断朝着射犬城逼近。
“杀!”
战马之上,狼骑兵铁戟森森,平端在胸前,白森森的戟刃之上,还有昨日的鲜血未被抹去,让人一见丧胆。
两千余狼骑兵狂呼而过。、城头之上,很多士卒都是屏住呼吸,感觉心跳都要停止,若不是有着城墙守护,许多人当场就要大崩溃。
吕义没有让狼骑兵停下,直接绕着城墙前行,要让每一面的城门,都知道他的到来。
“咚咚咚!”
骑兵过后不久,一阵战鼓声突兀响起,随即,臧霸带着一群河内降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在城墙数百步外,布下一阵军阵,
“怎么可能,并州的步卒也来了!”有士卒语气颤抖,手中的长刀落地都是不觉。
“难道是陷阵营!”一个老卒猜测道,
他的话音一落,更多人手中的武器直接掉落,身躯都在发颤。陷阵营,那是河内军卒的一个噩梦,代表了不降,遇之,军阵必破!
“不对,他们,似乎是我们的袍泽!”终于有人眼神够好,认出了降卒之中的熟人,忍不住惊呼。
但是的他话出口,立即就是引发了一场风暴。很多人当场就是丢了武器,大骂道:“他们凭什么加入并州军,我们可是袍泽啊!”
“兄弟们,快投降吧!”
在臧霸的授意下,一群河内降卒,开始大声呼唤熟人的名字,这又是引发了一场大骚乱,很多人恨不能直接丢了武器,跑出去投降!
“肃静,不要被他们迷惑,丞相的大军已经在路上,只要坚守几日,我们就能打败他们!”
杨丑铁青着脸走上城头,大声的鼓舞士气,结果却很不理想。很多人都是怀疑的看着他,或者干脆是麻木。
这让杨丑气到暴,差点忍不住要拔刀杀人。预感到了一种大恐惧。
“主公,军心如此动摇,若在不出城一战,迟早要生变乱!”眭固趁机进言,再次劝说杨丑。
“好,战就战!一个竖子,竟逼我至于此!”杨丑心中大恼,提到吕义的名字,都感觉一阵火气,索性干脆不提,
城外,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吕义一马当先,再度杀了过来。他抬眼,就发现城头的杨丑,钢刀立即伸出,刀刃朝着杨丑。
“逆贼,吕义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小儿,休得猖狂,别说战你,哪怕你叔父亲来,我也不怕!”杨丑彻底暴走,怒气冲冲跑下城墙。
不过一会儿,射犬城们吱呀一声打开,杨丑穿着铠甲,骑着一匹棕黄色战马,长矛一指吕义,喝道:“杨丑在此,吕义小儿,还不过来受死!”
“小儿受死!”
杨丑身旁,数千名军卒一起狂呼,他们是杨丑的直属部下,河内军中最强,虽然恐并州军的威名,到底不是太过害怕,战心依然很强。
“杀!”
吕义二话不说,直接纵马,乌云驹如同一块陨石,瞬间冲了过去,几个拦路的小卒猝不及防,被乌云驹撞的胸膛都是塌陷,鲜血狂喷。
“全军冲锋!”
张辽神色冷漠,战刀突然出鞘,朝着杨丑一指,两千余狼骑兵立即凄厉狂呼,犹如九幽厉鬼,发动了最强横的冲锋。
“快,枪兵上前!”
杨丑震惊,没有想到狼骑兵说进攻就进攻,迅猛的一塌糊涂。此时,他的兵马才刚刚出城,正在排兵布阵。
匆忙之中,只能调集长枪兵一拥而上。随即,又是命令一群戟兵,去阻拦吕义,防止吕义突阵。
“以血止血!”
战阵之中,吕义大呼,手中钢刀车轮般朝着四面疯狂砍出。当即把一个士卒从头到脚,怒斩为两半。
“以战止战!”
所有并州狼骑怒吼,手中铁戟前突,仿佛一排最锋利的狼牙,一下撞进了长枪兵之中。
“噗噗噗!”
血浪翻涌,惨叫震天,长枪最先刺中狼骑兵,却被精良的铠甲阻挡、擦出一串火星,然后被强大的冲力直接撞断,随即铁戟横扫,挥洒出层层血浪。
一群群狼骑兵,如同狂怒波涛,怒声狂呼、血浪翻涌。
河内兵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只能不断后退。
疯狂后退,
不要命的后退,
但,那通通不过是徒劳,人力再强,还能快过奔马,后退的士卒,成片倒下,血洒大地,身体破碎,重重倒在地上。
然后,一群奔马无情碾压而过,把这些士卒连人带甲,踩踏成血泥!
“啊!”
远处的杨丑,心痛的要滴血,这些都是他的部下,河内的精兵,如今,却是被并州军无情碾压,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吕义,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强弩,准备!”
杨丑疯狂嘶吼,如同被激怒的狂犬,他咬牙,他切齿,他恨欲狂,、但是最后,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开始疯狂大笑“哈哈哈…..吕义,今日,你狼骑兵不是强吗,今日,我要你亲眼看着它毁灭!强弩,放!”
杨丑扬起长矛,怒指着吕义,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准备静静凝听无数强弩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射入狼骑兵身体的声音。
但是,等了许久,城头上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眭固,快放弩箭,他们进入射程了!”杨丑狂怒,朝着城头大吼。但是,城墙之上,依然沉默。
城外喊杀震天,城中,却是死寂一片。
杨丑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眼看着狼骑兵越杀越勇,自己的部下成片的倒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恐怖,
赶忙策马,朝着城门的方向就是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