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看一眼守在一边的菖蒲，再看向夜离。

“阿渊想借一步跟师父说话！”

夜离看一眼菖蒲，菖蒲离开雅间后，夏侯渊面露委屈之色：“师父可是不信阿渊？”

触上他幼兽般受伤的神色，夜离一时哑然。

他一生未曾婚娶，阿渊那么小进了药王谷，跟在他身侧，在他眼里，不仅仅只将他当成了弟子。

帝君派青九入药王谷传旨接他回宫，他可以信阿渊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可以信他只是端木家操纵的一枚棋子。

可他明明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尽得药王谷真传，举荐允管事入宫替太后诊病一事，他真有些看不懂了。

夜离不说话，夏侯渊委屈的哑声开口：“举荐允管事替太后娘娘诊脉一事，阿渊其实是为了师妹。”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夜离的意料之外。

他愣了一下：“此事跟染娘有什么关系？”

“师父怎么就忘了，阿渊的皇兄和小皇侄葬身在虎跳崖一事？不正是因为此事，师父才动用了夜家的密术，亲自封印了师妹过去的记忆吗？”

夏侯渊问夜离：“忘却前尘往事的人，如初生的婴儿一般茫然。师妹早已不是凌云那个厉害的师妹，师父为何不想想，这样的师妹，如何接手药王医馆？又如何让夜家的长老们认同她？”

夜家多年以前的覆灭，多少于药王谷的管理有关系。

药王谷出了内奸，才会遭受了当年那场横祸。

故此，他接手药王谷后，为了怕大权旁落，再酿成当年的惨事，在没有找到夜紫芸接任夜家家主之位前，他将药王谷的权力，分派到了自己和各个长老身上。

要成为夜家家主，除了他认同，还要得到夜家各位长老的认可。

被夏侯渊这一提醒，夜离叹息一声：“难道你拉拢允管事，是想让你师妹顺利接手药王医馆，接手夜家？”

“是！”

夏侯渊点点头，突然朝夜离跪下来：“只是阿渊好心办了坏事。”

他这次下跪，有些遂不及防，夜离反应过来，忙去扶他。

“阿渊，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师徒，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快起来说话。”

“徒儿好心办了坏事，愧对恩师！”

夏侯渊执意不肯起来，情真意切道：“太后的消渴症，不是什么厉害的病症，以药王谷的医术，替她行针开药方，再好好调养，不难痊愈。阿渊回宫后也才知道，因为当年皇后怀着皇兄失踪一事，父皇这些年一直在迁怒于端木家。我母妃为了平息父皇的怒火，一直幽居深宫替太后娘娘礼佛抄录佛经，远离宫里的是是非非。因为母妃的孝敬，阿渊回宫后，太后娘娘才高看了阿渊母子几分。”

“在药王谷时，师父嘱咐我好生照顾师妹和月儿，师妹动了接手夜家家主的心思，第一步是接手京城的药王医馆。阿渊想着，平日师父打理药王谷，医馆的事情多由几位长老经手，允管事是几位长老提拔的人，师妹忘却了前尘往事，对如何接手医馆束手无策啊。阿渊就想着拉拢允管事，将替太后诊病的机会，举荐给了他，要让师妹接手医馆时能顺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