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最后一堂课下课的钟声一响,从敦室各个地方一同传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是种让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解放感。今天是这个学校的最后一掌课,之后只剩十明天的结业式而已,然后就是期待已久的暑假了。
要如何利用多达一个月以上的假朗呢?光是考虑这件事就令人相当开心。正因为假期很少,所以才会心怀感谢,觉得放假是件很快乐的事吧!但如果每天都放假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珍惜了。而在那样的情况下,或许会觉得平日的上课时间反而更珍贵了吧。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十一边将教科书和文具塞进书包里后就趴在桌上。
各式各样的话题在四周沸沸扬扬,十也听到有人碎碎念着关于明天会发下来的成绩单,但他对那些没什么兴趣。父母最俊一次对他学校的成绩发表意见,是在他刚上国中的时候。
[你跟普通人差不多笨嘛。]
看了成绩单之后,母亲的反映只有如此。父母的放任主义让他觉得轻松却也感受到寂寞.
十一边忍住叼欠,一边用指尖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水。就在此时,级任导师中沟来到班上.开始向大家叮咛明天结业式的各个注意事项。
将中沟讲的话当作耳边风,十回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
故事发展得相当惊心动魄,与其说是紧凑不如说是眼花撩乱,总之每天都很忙就对了。
从与杀人犯对决的隔天开始就是期末考期间,那一阵子他每天都一手抱着佛脚,一手包着石膏准备考试,真的很累人。
考卷发下来的结果让他忧喜参半,之后又紧接着马上开始上课,当十回过神来时,再隔一天就是结业式了。
拜雨所赐,考试的成绩是他入学以来最高的一次,整体来看他虽然还是在平均分数以下,可是级任导师中沟似乎已经很感动了,从要他继续加油的温和语气中来看,老师大概以为十已经彻底改过自新了吧?
这让他的心情有点复杂,但既然没什么坏处,十只好嗳昧地点了头。
至于说到雨的话,好像每一科她的排名都很前面,真不愧是升学班的.即使前一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但对她的注意力似乎没有影响?
还是该说这是她平时努力的成果呢?
后天开始就要放暑假了,十决定整理那个许久不曾动过的抽屉。
左手的石膏在一个礼拜前拆掉了,现在已经差不多能跟之前一样自由地活动?虽然伤势复原的速度让医生吓了一跳,但对十而言却是家常便饭,因为以前就算被母亲打得很凄惨,他都只要睡一晚就能复原了。
就算是那种母亲,还是得对她将自己生得这么强壮这一点来感谢她。
十将平常累积的讲义叠成堆塞进书包后,书包变得比平常还要厚三倍。虽然十有考虑要不要将教科书放在学校,但后来还是决定全部带回家。
要是藤岛香奈子还活着,一定又会被她骂吧。
桌子里面还积着一些体育报纸。十一边躲着仍然在说着各点注意事项的中沟的视线,一边将报纸简单地瞄过一遍?最旧的那一份报纸的日期,是十和雨逮到杀人魔的隔一天。连续杀人魔遭到逮捕的报导并没有占太大的篇幅,因为那份报纸一整面都是日本球员在大联盟
中?两打席连续击出全垒打的报导,杀人魔遭逮捕的版面,甚至比人气搞笑艺人订婚的消息还小。报导只叙述了据说逮捕杀人犯的是一般民众而已,十和雨并未留下可以让人找出自己身份的线索,也没有出面接受采访的打算。
那一天,逮到杀人犯的那个晚上,他们两人虽然报了警,却在警方到达之前先离开了现场。
对十而言,虽然对警方说明事情原委也没什么大小了的,但却被雨制止,理由是如果全盘托出的话,就算没有什么做贼心虚的地方,恐伯警察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雨还说警方甚至有可能将十视为共犯?确实如她所说,十自己也这么觉得,为了既不是挚友也不是女朋友的同班同学,徘徊在夜晚街头寻找杀人魔的行踪,然后在碰巧发现后顺便将他痛扁了一顿这样的说词警方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就算最后证明十的清白,应该也会有一阵子必须不停地接受侦讯吧!那并不是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雨主张将自己说成善意的第三者。既不想从警方手中擭得表扬奖状,也不想得到周遭朋友赞美的十也赞成这个意见?为了防止犯人恢复意识后逃走,两人再一次将犯人五花大绑,把他的脚踝和附近的路灯绑在一起之后才报警?然后只在电话中简单描述公园的位置以及告诉抓到杀人魔的消息而已。
附近的树丛有上班族的遗体,犯人身上也沾了不少溅出来的血.两人认为警方看到这种情况应该会自己判断吧!
之后两人快速地离开现场,并前往雨的家里。
[让她陪找念书念到这么晚,实在非常抱歉.]
一抵达雨的家?她的父母马上出来迎接,而十也道了个虚假的歉,见十低下头,雨也跟着低下了头,说会这么晚回来都是她的错,因为十说会送她回家,结果一放心之下就不小心聊得太晚了。虽然光在一旁用极其怨恨的眼神看着两人,但雨的父母似乎认为他们还算有诚
意,便不再追究,也没有责怪,还笑着请十今后也要好好地与女儿相处。
雨的父亲虽然看起来很严格?但其实性格还满圆融的。听着他低沉、稳重的声音,十很反常地紧张,又低头道歉了好几次?
不知不觉中,十在心中将自己的父亲拿来比较了一下,父亲不管对自己或对别人都很严格,而且非常不服输,即使对象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记得年幼时,有一次十说出了一个从朋友那里听到的小知识,而这刚好是父亲不知道的事,父亲因此大发雷霆。虽然他偶尔也
有温柔的时候,但他似乎只是把这种行为当成身为父亲不得已而尽的义务,十从来没有看过父亲笑过。以身为一个生意人来说,他或许很有能力;但是以身为一个父亲来说,他所欠缺的东西可不少。不久后?父亲开始不将目光收在有缺陷的事实上,也就是说,他开始不去重
视十的存在。
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关系与其说是亲子,不如说是同居在一起比较恰当。
十觉得他会让人在精神上有距离感,就算自己想努力缩矫与他之间的距离,父亲也会给人一种以加倍速度拉开距离的空虚感?十虽然不太会与身为母亲的红香相处,可是对父亲的话,可说是相处部还谈不上,甚至到了要用何种心态去面对他都不知道的程度.
相较之十,他觉得堕花雨能在这个家庭成长,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
就在他决要回想起当时的心情之前,十切换了自己的思考。
体育报纸上的报导也己载着杀人犯的来历
犯人的名宁是贺来罗清,二十九岁,单身.未曾结婚,职业为上班族,在算得上大企业的公司上班。
当然,也不是什么政府的秘密情报员。
再隔天的报纸虽然报导的篇幅更小了,但还有追踪报导?
上大学之后离开乡下的贺来罗清,是个颇受邻居好评的好青年,在公司也特别受到女性同僚的欢迎?学生时代参加了拳击社,到了现在还是个一周会去健身房锻练两次的健康青年。而他虽然拥有看似很有异性缘的外表,其实交友圈相当狭窄,但也不是说他专心埋首于工作,据说他有时也有准时回家之类的朴实一面。
十基于有种类似义务感的感觉持续买着体育报纸,追踪案件的发展。
电视新闻在犯人被逮捕后就几乎没有续报了,脱口秀中也只被讨论过一次?除了体育报纸之外,十没有其它可以获得情报的方式了。
在听到贺来罗清遭到逮捕的消息之后,附近的居民都大吃一惊,但因为这是正常的反应,十并没有特别在意。即使是与他曾经实际接触过的十,都会在一瞬间对贺来罗清是犯人一事怀疑,就算周遭的人部没发现这件事也不奇怪。
侦讯一开始本来一口气进展了许多,但之后就迟迟没有发展.贺来罗清承认一连串的连续杀人案件都是自己犯下的?但也衍生了问题点?
他的杀人动机不明。
正确来说,是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话。他似乎将在十面前说过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警察听,理所当然地,对方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说词?
说自己是政府的秘密情报员,目前为止杀了好几个人部是为了任务之类的话。
你的任务是?
保卫地球。
防止谁的侵略?
为了防止异次元人侵略地球,他们披着人类的外皮,假装成人类行动,只有我能加以分辨,因为我受过特殊的训练,所以这个任务只有我才办得到。
据说贺来罗清对负责侦讯的警官说了这些话时,与其说他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如说是抱着向无知的人类述说真理一股的态度?
他会当一个上班族,是为了瞒过某国敌对组织而选的假身份。
我是政府的秘密情报员,怀疑的话,去问总理大臣吧!
警方最后判断,光明正大地如此自述的贺来罗清,究竟是精神异常还是在演戏,有必要交由专家来做诊断。
[最近流行感冒,要小心保重自己的身体。好了,起立!]
听列中沟的声音,学生们站了起来,十也跟着大家站了起来,他一边想列起立和规律的发音一样.一边向中沟敬礼,随着敬礼结束的同时,教室开始吵杂了起来,学生们也陆续走出教室。
十坐回座位上,继续看着最后一份体育报纸。
小小的标体写着「街头连续杀人魔事件的嫌犯在狱中自杀]。和精神科医师结束短暂问答的那一晚,贺来罗清咬舌自尽,死因是失血过多,以及被咬断的舌头堵住喉咙所导致窒息。
嫌犯在审判前自杀,让事件在一团迷雾中宣告终结。
为什么贺来罗清会自杀呢?十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是因为察觉到事实吗?还是因为认为逮捕自己的不是警方,而是敌对组织,因而决定自杀也说不定?
搞不好,是因为他终于受到良心的谴责吧?
然而,却永远不会有确认事情真相的机会了.
也不清楚那一夜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是谁。
结果,最后一堆事情十都不清楚。
十将所有的体育报纸丢进教室角落里的垃圾筒.
[案件的事就忘了吧!想一想暑假要做什么还比较有意义。」
十扛起北平常重上数陪的书包,同样也准备回家的美夜来到他身边.
[唔哇?好厚的书包喔!]
「因为我平日表现良好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嗯,那个阿十,明天放学后有没有空?」
「你说结业式之俊吗?」
「没错?」
「没有什么特别的计画,怎么了吗?]
「恩,有件事觉得要找你谈一谈.]
「现在在这里谈啊?」
「场合是很重要的!」
美夜摆出双手合掌低头一拜,十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不过心不甘情不愿是演出来的,被美夜邀约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期末考的第一天,因为没时间看医生的关系,美夜看到十自己在左手枕了一块木板并用绷带包起来时?并没有追问细节,只是仔细地重新帮他绑一次绷带?
并且露出担心的表情问道。
「还好吗?」
听她这么一问,十笑着回答:
「我是右撇子.]
不去追问发生什么事,是美夜的一种体贴吧
她的好奇心虽强,但还是有所节制的,
不过,她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明天放学之后,下午一点到视听教室来喔!美夜留下这一句话。
看着她带着微笑回家的身影,十思考了一下。
思考到一半他就放弃了。
「嗯,算了-」
案件处理完了,考试也结束了,麻烦的事大部分都过去了.跟普通学生一样好好去玩吧。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去看个牙医。
用舌头舔了舔断掉臼齿的位置,十走出了教室。
走到鞋柜时,雨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十对着这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景像苦笑,接着抬起头看了一下微微阴暗的天空.
即使已经七月下旬了,梅雨还是没结束,这样的天气很常见?
明天的结业式会是晴天吧。
十在半睡半醒间听着校长在体育馆的训话,然后从中沟手中接过成绩单,第一学期最后的义务差不多结束了。
在明天开始就是暑假的亢奋情绪中,教室里的每位学生都显得心浮气躁,惟独十呆呆地打了一个呵欠。就算心中明白大部分的学生心不在焉,中构还是认真地说着暑假时应该谨记的事项?
最后一次期待暑假的到来足什么时候呢?
那时候他期待的是什么呢?
到了暑假就可以睡到高兴为止,可以去喜欢的地方,还有。
发现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点子,十一边沉吟一边交叉起双手。
往外面一看,是一片不输给昨天的昏暗天空.简直就像快要下雨似的.
雨啊?雨啊。
暑假期间堕花雨会做此什么呢?
仍会缠着我不放吗?还是她只有在暑假期间会以自己的计画为优先呢?十不清楚身边有雨陪着是好事还是碍事。就像以前雨曾说过,世上有很多事情做出结论之后会很可怕。
特别是人际关系这种东西,是不能失败过后重新再来的?
人必须背负着那样的失败,过完他的一生。
所以人会变得嘻慎,但会变得胆小?
[起立!」
第一举朝最后的班会结束后,学生们听从中沟的口号站了起来.
站在自己的位子,十如此想着。虽然不知不觉间习惯了这样的口号.可是这口号原本是由班长喊的,应该是第二学期才会决定谁来继任藤岛香奈子的位置吧.到那个时候也会重新更换座位,藤岛香奈子的位子应该会消失吧,
能够思考死亡一事的,也只有在活着的时候,
想着这些理所当然的事情的同时,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先冻结起感伤的心情,将它收进心灵的仓库里,有空的时候再拿出来.
他想起美夜放学后有话要跟他说的事,便看了她一眼?她正和朋友众在一起,似乎在讨论放假时的计画。
十将书包吊在桌子旁边的吊勾上,两脚一伸,斜斜地坐在椅子上?
因为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所以十决定小睡片刻。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睡得很久,但醒来时教室里已径有一半以上的学生不见了,而且也找不到美夜。
时间则是稍微超过他和美夜约好的下午一点?
「什么嘛!把我叫起来不就好了。」
十一边抱怨一边拿起书包。走出教室。在走廊上,可以看见还有些教室的级任导师话还没说完。十推算雨在的那班升学班也应该还没结束,这样对十来说正好,因为他和美夜有约.
他们约好在视听教室见面。那间教室相上美术、音乐,以及科学的软吏在同一排,平常没有什么人会过去,因此很多不良少年会聚集在那里,也当能在那里看到烟屁股?但是,再怎么说今天才刚放假,那些家伙也不见人影?大概是认为与其刻意留在校内,不如早点回去
随兴去玩还比较好吧。
十顺道上了厕所,然后悠哉地沿着走廊前进。
话说回来,美夜那家伙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的话,比方说。
[恩?」
途中经过楼梯时,楼梯间有两个人影映人他的眼帘.
好像是和他同一届的男生和女生。十不认识他们两人,可是因为感到尴尬而躲了起来,并消悄地竖起耳朵,才知道他们两个似乎在进行告白那一码子事、女方那边不晓得说了什么,男方虽然显得困扰,但还是吱吱唔唔地回应着-两个人都满脸通红,那种清纯的感觉让在旁边偷看的十都害羞了起来。
最后受不了这种气氛的十决定离开那里。
虽然他有点在意后来的发展,但结局怎么发展都与他无关.
告白啊。
一边等着微微泛红的脸颊冷却下来,十一边想着。
搞不好、搞不好美夜那家伙对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接受还是拒绝?喜欢还是讨厌?做恋人还是做朋友?
烦恼之间,他已走到视听教室的前面。这一带充满着让人不觉得这里是学校的静谧?这个没有半个人影的空间,是用来告白的绝佳秘密场听吧。
为了将心中的期待与不安镇静下来,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本来想敲个门,可是感觉好像很蠢而作罢,直接将手放在门上将门轻轻地推开?
那家伙特地跑去借了视听教室的钥匙啊!
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打开门进入致室时,十梢微想了一下。
敦室里没开灯而略显昏暗,
由于是阴天,从窗户外射进来的光不强,但勉强能辨识出人的脸。
十马上就看出来背对他看着窗外的女学生是美夜。
「呦,我来了。」
「恩,等你很久了,」
美夜转过头来,她的夫清比平常更为认真,让十的心里小鹿撞了一下?
认真的表情,认真的语话,难道说真的是。
十一边拼命地隐藏内心的动摇,一边定向美夜?
美夜将放在她旁边的罐装茶递给他?
「阿十刚刚睡了下,应该很渴吧?」
[你不是才喝到一半吗?」
「间接接吻罗!」
[这个词没人在用了。」
口渴的十从美夜手中接过罐子,虽然没有很冰,可是茶的苦涩让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虽然对美夜有点不好意思,十将剩下一半以上的茶一饮而尽,但她还是笑笑地看着他喝.
将喝完的罐子放在旁边的桌上,十吐了一口气?
教室里只有十和美夜两个人。从开着的窗子传进来的蝉鸣声有点烦人,如果有重要的事要说,还是尽量靠近一点比较好吧,这么想着的十和美夜肩并肩,坐在窗沿上。
此时的气氛和平日不同。虽然美夜处在他伸手可及的位置不是第一次,但四下无人的状况却不曾有过。四下无人,就代表没有人会来阻止.
十斜眼瞄了一下美夜的样子?
这家伙还真是不设防哪!她的人气在同届学生里算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美夜却和自己这样的人独处在这种地方,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她觉得我不会对她怎样吗?还是相反呢?如果是相反的话,是那一回事吗?
因为美夜一直不开口的关系,十只有努力思考.
「你今天有其它约会吗?」
「没有啊。」
「可是,喏,像这种机会,有些男生不是有话跟你说吗?刚好要放暑假了,就很多方面来说现在正是时候吧!」
十自己都觉得这真是一种既绕远路又讨人厌的问话方式,可是正式上场时就是无法简简单单地间出口。这种会让别人以为自己在嫉妒似的问法,感觉上还蛮逊的?
也不知美夜了不了解十心中的痒处,她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地说道:
「老实说,是有人约说放学后想要见个面。有武蜂学长、中内同学还有熊谷同学三人。]
十不太认识他们,但至少还知道这三人都是女生之间最受欢迎的男生。待在教室时,常能从女同学们的对话中听到这些名字。这些男生人长得帅、成绩好又擅长运动,而且也很会待人处事,完全符合受女生欢迎的条件。
十开始想想自己的德行,却突然感觉很空虚而做罢?
「那还是快把要讲的话说一说吧,你之后要和他们见面吧?」
「不,我全部拒绝了?」
「三个人都拒绝?为什么」
「你不懂吗?」
被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美夜反过来一问,十词穷了。
「你不懂吗?」
美夜的视线盯着十不放,又重复说了一次,
虽然不晓得该不该将视线移开,但十只能注视回去而已.
她的眼睛好漂亮啊!眉毛很好看,鼻子我也喜欢,而且嘴唇看起来好薄、好软喔!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惯美夜的长相了,重新再端倪一次还是觉得很可爱?
他清楚感觉到:心脏以倍速以上的速度在跳动,自己的血液正冲向脑部。
「阿十,你喜欢我吗?」
看似害羞的脸颊染上一片红晕的美夜说道。
她将轻轻握拳的手按在自己的嘴边,这动作让人感觉她正表达出内心的不安、
要怎么回答呢?
激烈的心跳扰乱着十思绪,让他的想法无法成型。
咦,刚刚美夜说的那个,我被告白了没错吧?
美夜问喜不喜欢她。
嗯答案是我的感觉是,
看着不发一语的十,美夜犹豫地说道:
[你讨厌找吧?」
没那回事。
我对你很有好感?可以的话想要更。
他本来打算这么说,可是实际上从十的口中发出的,只有无声的空气而已.
因为我太过紧张而发不出声音吗?
为了冷静下来,十试着将空气吸到腹部深处,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十冒出汗来?是冷汗。
教室里是有点热,即使是这样,冒这么多汗还是很奇怪。
为了缓和一下场面,十勉强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可是脸部肌肉无法依照他的想法动作?
他觉得自己露出笑容了,便勉强地回答美夜。
「那?那、那个?啊啊啊就就就我我而?而言」
他的话无法连贯在一起。
舌头动起来怪怪的?
明明才刚喝过茶,喉咙却渴得不得了.
怎么了,怪怪的,这到底是。
「好像已经可以了.]
听到这开朗的声音之后,十磅地一声被美夜推倒在地。
十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抵抗,很干脆地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十想站起来直视美夜.问她为何要这么做,但这些动作却无法顺利进行-手的感觉好钝,脚使不出力气来,心脏的悸动停不下来。
那种蒙胧的感觉,就像在熟睡中突然被挖起来一样?
那种疲劳感,仿佛像是全速狂奔后耗尽一切体力似的?
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十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身体不适感到困惑.
耳边则传来美夜明朗的声音。
「阿十,你往这里看一下。」
顺着这句话,十像求助似地将脸转向她?
就在那瞬间,一股力道僙击而来?震撼了他的脑部。
虽然侵袭着十的痛苦让他大脑深处嗡嗡效响,再加上想吐的感觉对着十侵袭而来,十还是勉强将手硬撑在地上不倒下,.
「嘎唔!]
从口中流出的不再是言语,而是变成呻吟和唾液?
由于事先毫无预警,十还没办法迅速地进入状况,
刚刚我被某个人打了?为什么?
寻找犯人的视线最后停在俯视着自己的美夜身上。
美夜单手持着金属球棒,嘴角浮现冷笑。
「阿十,没事吧?你还活着吧?恩,看起来没事的样子,太好了!」
刚刚打我的是美夜?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
十无法询问美夜为何要这么做,麻掉的舌头无法照自己的想法动作;
「药效好像发挥作用了,这是我用网路购物买的啃!我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听说是速效型的迷药。这个本来是用来对女孩子恶作剧的,大概是和酒混在一起让对方喝下去的吧。」
迷药?
十能想到的,就只有刚刚喝的那罐茶了,
他当场就用手指去挖喉咙,想要把茶吐出来,但在那之前又来了一次冲击.
美夜将金属球棒柱上一举,朝着十的右手重重地打下去?
[唔啊啊啊啊!」
那种痛苦仿佛将所有脑神经抓过一遍,让十发出哀号。
这次他再也忍受不住,在地上翻来覆去,
身体撞到摆在周围的桌椅,十疼痛地颤抖了起来。
「阿十好像是右撇子嘛!」
美夜还是持续用她那开朗的声音说着?
「喂,你的右手有断掉吗?还没的话,那就要再来一次罗!]
看着美夜再次举超金属球棒,十双手交叉环抱着身体。
看到他害怕的模样,美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还能动啊?那么,再来一次!]
美夜用力地挥舞着球棒。
「看起来还能动耶!那么?再来一次!」
美夜用力地挥舞着球捧。
[哇,还在动啊?好厉害喔!再来一次!I
第四次的打击?让十右手的骨头完全碎掉。
接近让他晕眩的痛楚打乱思考和呼吸,十只能不停地颤抖。
「恩,接下来这边也得先打断一下。I
维持高举着金属球棒的姿势,美夜不知道想了什么而停下?不久后球棒再度挥下.,往十的右脚使劲地打下去?
她刚刚好像只是在考虑要打左脚还是右脚而已。
美夜无视十的惨叫,重新做了一次确认.
「恩断了吗?断了没有呢?」
为了确实打断右腿,她又挥下五次的球棒.打完之后?美夜终于满足了.
「这样大概也跑不掉了,暂时结束。」
一边说着「流了好多汗喔!]一边用手帕拧去额头的汗水,美夜观察了一下十的情况?
或许是已经失去在地上翻滚的力气了,十微微地颤抖着,嘴里不断发出呻吟声?
「顺便提一下,这根金属球棒是棒球社的东西喔!他们社办里摆了很多根,找借了一根过来,你放心,之后会拿去还的-我们学校棒球社的管理好糟糕哦,所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美夜声音的语调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说起话来既不兴奋也不悲壮,就和平常一样地开朗?听着那样的声音.虽然让十产生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的错觉,可是痛楚将他拉回了现实?
将左手撑在地板上支撑起身体,十咬着牙转向美夜的方向。
因药物的影响和身体的疼痛让他陷入混乱?而身体的机能也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了.
十痛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即使是这样,十还是一直看着她。
从十认识她以来,这是第一次像干架似地瞪着她。
「你、你你]
[你想要听我的事对不对?」
[为为什要这」
[想听的话就要安静下来喔。」
[为为为什么]
美夜再次将金属球棒全力一挥,朝着十的脸狠狠地打下去。
十再次倒在地板上,血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吐出来的唾液也被染成红色?
「阿十,现在这里最大的人,是你面前的我。我是最伟大的,所以不听我的话是不行的喔.知道吗?知道的话,就要安静下来唷!」
说完之后,美夜踩过十的身体往教室的入口走去.
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有人来打扰。
美夜先将前门镇起来。
接下来,在她的手要碰到后门的时候.后门自己打开了
站在走廊上将门打开的人,是堕花雨.
「堕花同学」
「纱月同学好,这学期承蒙你的照顾,下学期也请多关照。」
手上拿着书包,准备要回家的雨说话口气和平常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
美夜迅速地将球棒藏在雨的视线死角内,露出来的笑脸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有任何的动摇.
与情绪无关,她随时都能露出笑睑
「十大人有到这里来吗?」
「阿十吗?]
「是的,我问了几个人,他们说他之前朝这方向走过来.]
雨似乎到十的教室去接他的样子。知道人不在那里后.她开始在校舍内寻找.最后,来到了这间教室。
听到两人谈话的十想试着向雨求救,但不论使出多少力气,还是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虽然想爬过去或是将附近的桌椅弄倒,但身上的痛楚和麻痹让他无法这么做?
教室内很昏暗,待在走廊的雨应该看不到他。
美夜握着球棒的那只手藏在门的后面,将球棒握得更紧以做好随时都能挥棒的准备。
「阿十他刚才还在这里唷!」
「那么,现在在哪里呢?」
「已经回去了吧?鞋柜里的鞋子还在吗?」
「已经不在了?」
美夜似乎趁十在睡觉的时候,先将他的鞋子藏了起来.
金属球棒、迷药、以及视听教室的钥匙,由此看来,她准备得相当周到。
「那么他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吧?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因此向老师借了这里的钥匙。]
「那你和十大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你不能说出去唷!」
「好?」
「我跟阿十告白了
[十大人的回复是?」
「他答应了。]
[这样啊I
十觉得那声音中带有一点点的失落,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雨沉默不语了一会儿.
[真是恭禧你了。]
说完后,雨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谢谢你,堕花同学。」
「那么我先告辞了。现在赶一下路的话,或许还能追上十大人。」
说完后,雨便离开了.
目送她离去的美夜,再次确认走廊上没有任何的人后,便将门锁了起来?
然后和刚才一样踩过十的身体回到窗边,微风和嘈杂的蝉鸣声从窗户流入教室内-就算十放大声音呼喊?外面应该也听不太到,而且,现在留在学校的学生数量也不多。
「堕花同学回去了耶!阿十会不会很失望?]
微笑低头看着只能用眼睛瞪她的十,美夜平静地说着?
「我啊,有杀过人喔!总共五个人?像这样,将铁丝绕在对方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地把对方绞死。这很简单唷!这样的话,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杀掉块头大的男人喔!恩,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让对方没有抵抗能力才行。铁丝也是用网路购物买的,很方便吧?最近什么东西在网路上都买得到,我等一下再拿出来?顺便用给你看。如果不戴上手套的话?在手上留下痕迹就糟了?可是,能够百分之百杀掉对方啃,恩]
说到这里,美夜将食指点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伤脑筋地苦笑,
[明明都决定好从什么地方先讲了,实际上场的时候总是没那么顺利.,还是会紧张的,我按照顺序慢慢讲,让阿十你听得懂。」
清清喉咙之后?美夜开始述说?
「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家附近啊,搬来一位念大学的哥哥,他是从乡下来的,是一个很朴实的人唷!我们之所以会变成好朋友,是因为有一次我骑脚踏车跌倒,在哭的时候哥哥刚好经过,他用手帕帮我擦眼泪,问我要不要紧?那时他对我非常地温柔,我觉得他真是个好人。之后啊,我便常常和哥哥碰面,应该说是我问他住在哪里后就常常跑去找他玩。不过啊,哥哥在学校好像都交不到什么朋友,看起来很寂寞。所以我和他的感情很快地变得很好,成为他的头号朋友。之俊啊?我们玩了很多游戏,也去了很多地方。哥哥啊,虽然什么
运动都会,不过不晓得为什么,就是不会游泳。即使如此,当我约他去游泳的时候,他还是一定会陪我去,有一次我溺水了,哥哥明明自己不会游泳,他还是马上跳下来救我,最后是附近的大人把我相哥哥救起来的,真的好恐怖喔!然后啊,在我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我被哥哥强暴了。那个时候,我好喜欢跟我同届的一个男孩子,他跑步跑得很快,每天都很有精神,我好喜欢他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前的我啊,比现在还要怕生一百倍喔!
别说是告白了,光是和那个男孩子好好地讲话我都办不到,所以我去找哥哥商量这件事?跟爸爸或妈妈说这种事有点丢人,问哥哥的话应该会告诉我很多事情吧。结果,去找他谈了之后,就被强暴了?那时候非常地恐怖,又很痛,我一直哭一直哭,但是哥哥还是没有停下来。后来问他原因,他才说他在刚进去的那家公司碰到一些很讨厌的事情,然后整个人就变得闷闷不乐了。所以?我其实是讨厌他的,非常讨厌他,但还是没办法?我真的这么想喔!这种事真是无可奈何呀!」
说到这里,美夜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的表现和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这代表她的这一连串行动并不是临时起意,也可以说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的证据吧?
十一边想挣脱身体的麻痹,一边听着美夜的故事。如果能出点声音也好,但从嘴里发出来的只有杂乱的呼吸声,根本无法转化成有意义的句子。
手上的球棒铿铿地敲着地板,美夜仿佛在探究着自己的记忆似地,静静地继续讲下去?
「哥哥他啊,最讨厌反省啊后悔之类的事了!他说一个人只要拘泥于过去就完了,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失败他都能马上言记、他真的是一个会将所有讨厌的事情忘光光的人,马上就忘光光唷!就连他打过我、踢过我、抓着我的头发拖来拖去、强暴我这些事情,他都会忘记唷。有一次啊,他看着被打到流鼻血的我,还问我,美夜,是谁打你的?」嘴里还念着好可怜喔好可怜喔,是谁这么过份?他会自己先打我,然后再来安慰我唷!很怪吧。我因为觉得这样很奇怪,所以就笑了出来,可是,我自己也很奇怪,我觉得自己在笑,可是我的脸没有笑喔!就好像脑中的线路被烧断一样。我不晓得这种毛病该怎么治疗,所以就放着它不管,结果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一次哥哥又打我了,我跟他说要是瘀青会被妈蚂骂的,结果就换肚子被踢得很渗很瘩,尤其生理期的时候特别痛?哥哥说他讨厌避孕,只要一跟哥哥提到这
个,他就会踢我,然后再来安慰我,后来我又有某个地方坏掉了,但是不晓得该如伺治疗,就一直放着不管]
美夜的视线固定在空中,她脸上的笑容没有间断过。
她用一定的节奏拿球棒敲着地板,故事也仿佛配合那节奏一般说得很缓慢。是因为没有融入感情吗?还是只凭着情感在说话?身为听众的十并无法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也不了解内容真伪的程度,对于美夜想表达什么他也不清楚?
钟声响了。
广播开始呼吁还留在校内的学生要尽快回家。
如此一来,除了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几乎所有人都离开学校了。
随着校内人数逐渐变少,他觉得教室变得更阴暗了。
仿佛要跟这阴暗对抗似地,十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持续和体内的麻痹战斗。
[然后啊,恩,这是今年的事情?哥哥突然很认真地对我说:其实,我是政府的秘密情报员.他身上背负着机密任务,收到指令后他必须绝对服从、当然,虽然我不相信,但还是问了他为什么事到如今才说出这些事情。然后哥哥就说,我突然想起来的!我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哥哥开的玩笑通常都不好笑?但我马上知道真相了,隔天的新闻有一则报导说发生了一名高中女生遭到杀害的杀人事件,那时哥哥指着电视画面对我说:她啊,乍看之下是普通的人类,不过其实是异次元人喔,美夜?他还很得意地说:将她除掉的人是我].
然后我终于完全了解了,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所以很多事都能了解唷!就这一点来说,阿十和我认识得还不算久呢!」
面对征求他同意的美夜,十只能无声地以视线给予回应.
再次确认了十的无力症状后,美夜继续说下去。
「我不晓得他是因为什么理由而那样做,还是从很久以前就很想那样做,可是我知道哥哥杀了人?而且为了将行为正当化?他开始创造出说服自己的假象,虽然是假象,但对哥哥来说却不是假的。从那个时候开始,哥哥就变成政府的秘密情报员。被哥哥杀掉的人类,也就成了异次元人、如果他讨厌这件事,他应该会忘掉才对,所以对哥哥而言,杀人并不是那么讨厌的一件事吧!杀人是不对的,我当时本来想阻止他,不过用蛮力阻止那件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决定跟踪哥哥。找本来打算报警,将哥哥以现行犯的身份逮捕,我的手机附有相
机功能,所以也能拍照做为证据.可是.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却很不可思议唷]
美夜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笑了.
她用一只手遮着自己的嘴巴,愉快地笑了。
那种视线仍然固定在空中的笑法?在一旁看着的十觉得那景像微致带着寒意。
现在美夜这个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是她的另一面吗?
「那一天哥哥想杀的,是某个地方的五十多岁的上班族,大概是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吧。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得乱七八糟了,鼻子整个塌掉,而且还流着鼻水,超惨的?他说了很多话唷!救命啊、我给你钱、要我做什么合可以?神啊之类的。堂堂一个大
人?边哭边说着那些话,他说了好多好多次,最后运抱着哥哥的脚不停地哭喊唷!用他那混浊的声音哇哇地哭喊着?我看了他那样之后,不晓得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兴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背脊爬上来,然后直接贯穿我的头喷出去,之后再洒回我全身上下。那感觉好棒!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像着迷似地不停拍照,拍到记忆体都满了,可是这样还是拍得不够,再用我为了以防万一带来的即可拍继续拍?我拍了好多照片喔!因为那实在太棒了!这可说是一个人内心世界的表露吧?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东西,全部显露出来了!一切的一切,都曝露出来了唷!那真是太棒了,所以那个上班族死去之前,我不停地对他拍照?然后啊,我心里在想,我还想再看,我想看到更多这种场面!想要多看一些,所以就只好请哥哥多加点油了。]
听到这里,十的脑中终于有些头绪了。
但是就算道理串得起来,他的情感却无法接受?
看见十的脸上浮现出的迷惘,美夜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对,就是这种表情?我就是想看更多这种平常绝对不会颠露出来的表情唷!所以我决定助哥哥一臂之力?哥哥他啊,虽然很会打架,可是却不擅长杀人喔!偶尔也会有没杀死的时候,不过哥哥只要觉得自己杀死对方了,他就会离开,不做任何确认?这时候没办法,我只好帮他补下手了?像这样,在脖子上缠上铁丝,然后用力绞死对方。不可以慢慢地,要一口气绞死他。这样的话就能马上杀死人。真的很简单啃!然后再收拾一下现场,不要留下任何可能会成为证据的东西,因为哥哥虽然有点神经质,可是在做喜欢的事情时,他的眼中除了那件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真是需要人家照顾的人呀!有时候事情明明是他起头的,却会做到一半就说不想做了。没办法,我只好帮他多想一些,让他可以持续下去?」
[天气吗]
十的呢喃声让美夜瞪大了眼睛?
接着啪啪啪地拍起手来。
「好棒喔!阿十猜中了耶!哥哥的行动模式被你知道了。那个是我想出来的啃!为的是让哥哥老实地将杀人当做他的义务。竟然会被你猜中,阿十你也很厉害喔,当初你得到我的提示之后,也是马上就采取行动了呢?]
看见十讶异的表情,美夜笑着跟他说一件事.
「那天晚上,你接到一通电话对吧?那是我打的唷!]
设计公园那场死斗的人,是美夜.
「阿十当初好像在调查那个案子.看起来又很辛苦,所以我就想说帮际一下罗!因为再这那样下去,你难得的暑假就会泡汤.那太可怜了,不过阿十,你虽然往对的方向想,可是只有气象报导是不行的唷!光靠那个基本上是遇不到哥哥的。不是下雨天他就会杀人,那样子太无聊了,规则有稍微改过唷!」
「降雨机率]
好像热度急速下降似地,美夜睑上的笑容消失了
接着用平坦的口吻说道?
[咦,你知道了啊?原来有人猜到了啊!阿十你很聪明呢?]
[不是我是她」
美夜马上理解到,十口中的她指的是堕花雨。
她不愉快地皱起眉头。
[喔这好像让我有点不甘心,或者说是吃了一惊?被堕花雨猜到了,对我而言一切都不对劲了?竟然被她那种怪人看出我的行动,好像我也是怪人一样,感觉好差喔,烂透了!]
劈哩啪啦说完俊,美夜举起了球棒.
看到十的身体反射性地做出反应,她笑说:
「哈哈,放心啦!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打你.]
「你真的和贺来罗」
美夜用球棒狠狠地朝十的脸打下去?
「不要随便开口说话,我刚刚说过了,这里最大的人是我,是我喔!」
美夜再次强调似地说着那些话,她一边低头看着呻吟不已的十,一边继续说下去。
「对,当然是和清哥哥罗,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可是我还是吓了一跳,想不到阿十竟然在寻找犯人,找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没兴趣呢?让我有点意外。原因是那件事吧?藤岛同学死了,就这样?你的理由竟然会是同班同学死掉,好单纯喔!]
十用锐利的眼神抬头看着哈哈大笑的美夜。
他心里在想,搞不好美夜在说的是另一件事情.他希望如此.
然而她本人否定了这个希望?
美夜说的住在附近的哥哥,就是那个贺来罗清.
如同雨所研究判定的,另外还有共犯。和那个靠着义务感与强迫观念杀人的男人一起行动,冷静地处理善后的女搭档。
「藤岛同学吓了一大跳喔!她对我这么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你会这么做?她对我说了这些话晴?藤岛同学还真是苯啊,当然是因为觉得好玩才做的啊!然后啊,在我跟她说清楚讲明白之后,这次换成向我求饶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拜托你拜托你拜托你救救
我。她的表情很棒呢?因为太棒了?我就把照片博到网路上去,在网路上能找到很多了解那种照片价值的人唷!大家都看得很开心,这代表了大家内心深处其实都想看那种东西吧!]
十想起他在雨的家中看到的照片。
当时藤岛香奈子的表情表现出来的.不只是濒临生命绝境时的绝望而已。
还有被亲近的人背叛所带来的震惊——在知道了同班同学和杀人魔是共犯,而且想要杀害自己的事实之后,她一定大受打击吧?
事到如今也无法确认了,或许她当时流下的泪水中,夹带着对美夜的怜悯。
[那天,让哥哥和阿十在公园见面的那一天,就连我也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想让你们两个见面看看,可是到了最后一刻,我还是无法决定该怎么做?要我当个彻底的旁观者任凭事态发展是没问题啦?可是这样就太不负责任了。因为把你们两个人放上天平的人是我啊!我躲在旁边看的时候一直在想,很认真地想:要帮哥哥呢?还是帮阿十?杀掉哪一个?留下哪一个好呢?想了一下,阿十的优先顺序稍微高了一点,所以我决定舍弃哥哥-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可是玩也玩够了,而且这种事做久了有可能会破抓?哥哥他完全不懂得那方面的拿捏,所以优先顺序比阿十还要低。」
之前美夜在十家里说的优先顺序,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如果不先弄清楚优先顺序,在做舍取的时候会不知这怎么选择唷!美夜是这么说的?
美夜舍弃了贺来罗清,选择了柔泽十。
「现在再想看看,我会舍弃哥哥,或许是不想看到阿十被杀也说不定.或许是想象这样借着自己的手将阿十逼上绝路?虽然让哥哥执行这件事会比较轻松,可是.我现在这么做了之后,开始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唷!这样的场合多么俸啊!多么罗曼蒂克!阿十你不这么认为吗?」
虽然看见美夜对他一笑,现在的十却无法对她露出苦笑.
好几次他试着要站起来,可是手脚的感觉仍然很迟钝。
像是嘲笑他的努力一般,美夜一面看着他一面说下去:
「阿十好强喔?后来竟然赢了哥哥耶!让我吓了一跳,不用我帮忙你就赢了。这是因为你妈妈很强的关系吗?啊,堕花同学会跑出来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啃?她还真是神出鬼没呢!]
美夜将球棒扛在肩膀上,开始翻起放在她脚边的运动包包?
她从里面取出数位相机,一边单手操作一边说?
「话说回来?哥哥最后做的实在太好了,死得让我不用担心.幸好以前有先跟他说过好几次:『要是被警察逮住,一切就完了?」没有说出我的事情就死去,真是太好了,嗯嗯,这样就行了。」
左手拿着数位相机的美夜,脸上带着笑脸面对十.
「那么,我们差不多该开始罗。」
在听不懂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的十面前,美夜举起了球棒.
彷佛要阻止十缩起身子似地,她从下面朝着他的脸挥了棒?
「晤啊!」
从口鼻溢出的血流到下巴,十变成仰躺在地上。
[不行喔,不好好把脸露出来的话就不能拍照罗!]
拖着沾满血的球棒?美夜走近十.
「来来,脸朝这边,把脸露出来!」
十呆呆地看着美夜,甚至忘了要摸塌掉的鼻子。
或许因为他那表情透过镜头看起来似乎更有趣.美夜的笑容变得更深,嘴角的微笑也拉到了极限。
「恩,果然相我想得一样?阿十很棒唷.非常地棒。因为你平常酷酷的,所以这种被打倒的模样好漂亮呦!我的猜想并没有错呢!]
「猜想?」
[一开始啊,我本来不是刻意的。和你编到同一班时,四周的人都说你很可伯,可是在我看来你是个很寂寞的人?所以就试着和你说一下话?一开始我真的只有那种程度的兴趣而已。虽然自以为是不良少年,但是其实你很乖的,只有这样?不过,跟你说过几次话之后我就在意起来了,老是绷着脸的阿十,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表情呢?笑的时候是怎么样子?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想要看阿十的各种表情。可是啊,最想看到的就是现在这个表情,对眼前的现实感到困惑,不晓得如何是好的表情?接下来会崩溃到什么地步呢?会让我看到什么隐藏的模样呢?我很期待呦!]
十想起刚认识美夜的时候.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显得很亲切、很蛮横、很鸡婆,可是美夜身上却带百一种感觉,
让人想允许她那么做的感觉?虽然觉得这家伙脸皮很厚,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对她生气?
十本身也已经察觉到了那个理由。
所以他今天才会来到这里。
没有任伺的怀疑就过来了。
「阿十,你应该喜欢我吧?」
像是很瞧不起人似地,美夜叼呵地笑了?
[阿十,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以为我对你抱持的是恋爱的感觉?以为我爱上了你?若是这样,我的演技就太厉害了。虽然我心中想着有一天一定要拍到阿十的照片,可是也早就知道一股的做法会行不通的。阿十很顽固,即使披哥哥折磨成那样,还是抵抗到最后:所
以我考虑过了,为了带给阿十最棒的震撼,只有先跟你走近一点。想破坏,就得从创造开始-如果阿十喜欢我的话就算大功告成了!嗯.辛苦是有代价的。」
看到十愕然的表情,美夜似乎觉得好笑得不得了,因而笑了出来.
就算她是笑着,数位相机仍然紧紧捉着十的表情不放?
和贺来罗清共同犯罪的过程中,她养成这个习惯了吧。
闪光灯一直喀喳客喳地闪着?记录下十的模样?
[会将摄影地点选在学校,是因为我和阿十的回忆只存在于学校里?虽然之前去过你家一次,但那次不算,因为那时有人在旁边碍事。啊,还有,喜欢看穿着制服的阿十也算一个理由吧.]
一边效微地改变着角度,美夜继续她的拍摄?
「你不觉得开始和结束都在同一个地方,是件很美的事吗?只是画一笔的话?就只是单纯的线,但若起点和终点是同一点?那就可以圈起一些什么。圈起来的是回忆,是我和阿十的回忆。」
多次的白色闪光让教室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十因为刺眼的闪光而眯着眼,同时他的身体也颤抖着.
脚在抖?肩在抖,指尖在抖,嘴唇也在抖?
为了释放体内过度升高的压力,他的嘴张得大大地吐气。
「恩?你好像想说话嘛?好啊,说吧?我不会打你的,你要说什么都可以唷?]
会冒出什么样的怨毒语言呢?还是会破口大骂呢?美夜兴奋地等待着.
为了绝对不漏听十任何一句求饶的话语,她竖起耳朵并拿好相机?
仿佛要将美夜充满期待的视线融化一般,十回瞪了回去。
他将体内几乎让血液沸腾的感情转化成语言而吐了出来。
[你这白痴!]
那阵怒吼让整间教室的窗户随之一震。体内的麻痹还没有完全解除.
,他也仍然站不起来,在这样的状况下,只有舌头终于眼从了十的意志?
十将自己的想法?朝着因愤怒而瞪大双眼的美夜宣泄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要说什么?」
「如果你有困难,觉得痛苦,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讲!在你变成那样之前,把话说出来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不是吗!会有其它办法的,用不着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可是,为什么你都不说出来!」
[算了吧。就算我把事情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白痴!」
「你就是白痴!」
美夜被十的怒吼和视线震慑,瞬间颤抖了一下。
「不跟我说也没关系!要是你有跟别人讲就好了!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说了也于事无补啊!跟谁说都一样!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我爸每天都在工作.根本不关心家里,我妈又非常懦弱,只懂得顺从别人的意思!所以,就算我把事情说出来.还是不会有办法的啊!]
「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I
「那只是表面上而已!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认真地听我说出我的烦恼!]
「那你可以跟我说啊!」
「就算跟阿十说了,对事情也没帮助呀!]
[不要自己随便放弃!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
[那你又能怎么样?如果我把一切告诉你,你又有什么办法?」
「会有的!」
[怎么做?你说你这种人.能做什么事?」
[我可以救你啊!」
「怎么救!」
「我可以听你说话,和你一起想办法!我可以增加你的选择!]
[选择那种东西根本不曾有过!」
「那是因为你已经放弃了!」
「那么你是说我只要求救就好了?只要那样就行了?」
[没错!]
十还是一直冒冷汗,麻痹也还没缓和,喉咙渴得不得了.
可是十还是继续说下去?
即使呼吸急捉、不断地咳嗽,十还是用他最大的力气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发誓!如果你当初向找求救,我早就帮你了!]
[笨蛋。你又不是无所不能。]
「对啊,我是笨蛋!可是,笨蛋也有笨蛋的做法?这是能为你做些什么事!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如果你很痛苦,如果你有困难,我一定会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的!」
「什么嘛」
「你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住我的心思了,但还是什么都不懂!不只是我!虽然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大家都喜欢你!就算只是演戏也没关系,你深受大家的喜爱!或许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救你的!」
[什么嘛事到如今那种话」
美夜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她的表情充满了扭曲。
那是一种想要笑出来,想要生气,可是却都失败的表情。
这种表情正好能表达出地现在的心情吧?
[其实你也希望有人能听你说话吧!所以?你才会做这样的事.对我说那些话吧!]
十一直觉得?美夜的告白带有一种追求忏晦、赎罪的想法。
那大概是十自己期望之下的观察吧!
但是,应该也不算完全猜错。
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期望?
[或或许你认为已经太迟了,没救了,你已经放弃了,但是根本没那回事!再怎么说.你也才十七岁而已!干嘛自暴自弃啊,混帐!]
[别一直骂我笨,我也有在思考]
「那就再多想一点!好好想想!思考一下!想想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你真的想做这种事吗!」
十继续说着,不留给对方插嘴的余地,那既非有所图谋,也不是认为自己所说的可以打动美夜的心,他只是觉得非说不可罢了。
美夜的右眼流着眼泪,左眼瞪着十,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到快渗出血的地步。
她用那只原本拿着相机的手覆盖住自己的脸,只有鼻子仍重复着急促的呼吸。
「说得真好,阿十?」
美夜的声音很小声,就像从牙齿的缝隙钻出来一样?
「听你这么一说,让我在不知不觉间感到迷惑.不晓得要不要放过你唷!你求饶的方式真是高明!」
[你说我在向谁求饶啊!」
「向我啊!」
彷佛要将十刚刚的话压过似地,美夜大声地吼着.
「我从以前就能很快更换心情喔!就算碰到讨厌的事,我也跟哥哥一样可以马上将它抛到脑外。我的心里有一个垃圾筒,垃圾分类也做得很好!我把它们分为想要烧掉的记忆,想要埋藏的记忆,还有能再添油加醋,回收后再利用的记忆。阿十的话我会把它当做非常棒的
『求饶说辞」记起来。啊,要是刚才有录下来就好了?夏可惜,我搞砸了?」
将覆盖睑的手拿间以后,出现的是美夜已经恢复平静的表情:
就像她所说的,她已经更换好情绪了吧?
刚刚被十的话影响的那个情绪,已经被她加以分类丢进垃圾筒了.
「阿十,你能说那么多话,表示你已经能动了吗?」
美夜尝试性地举起球棒,但十似乎仍然无法动弹。
光是要撑起身体就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了,想要站起来更不可能.
为了保险起见?美夜的球棒还是力了下去。
十脑门挨了一下?他勉强撑过强烈的昏眩感?
他的头痛到好像要裂开似地,现在似乎只剩下他高亢的情绪支撑着他的肉体。
「恩,应该没问题了。那么也差不多该道别了。你要是抱持着无谓的期望会很可怜的,所以我先跟你讲好,我要请阿十死去,请你在这里死去?不用担心,我很有经验的,杀人技巧比一般的女高中生还要厉害,不会有杀不死的情形。但是我杀你的时候?会让你痛苦再痛
苦,在这世界和那个世界的分界线上来来去去的。要好好地痛苦唷!阿十。]
「这样子做,很快乐吗?」
「恩.]
她轻松地回答着,美夜将球棒靠在墙壁上.两手戴上手套?那皮制的手套是在操作锐利的铁丝时所使用的,接着她从运动包包里拿出
捆铁丝放在桌子上?
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响起了雷声?
细碎的雨滴开始落在窗上,宣告着天气正式转坏?
美夜稍微将视线往外头看了一下,碎碎念着要是有带伞出门就好了。
十脑袋里想的,既不是逃跑也不是抵抗?唯一的想法只有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而已。要这么做就得想尽办法站起来,但是不管花多少力气,脚就是不听话?仿佛根本没有神经通过似地,连碰到地板的感觉都模模糊糊的。冷汗流过额头跑到眼睛里去,但手一直发抖,连想
伸手将汗水擦掉都没办法。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做?
美夜根本不会等十做好心理准备
[嘿咻!」
美夜戴着皮制手套的手,紧紧握住金属球棒.
她差不多抓到诀窍了,架起球棒的动作相当流畅.
将十的头当成球,使尽全力一挥。
「唔!」
眼前瞬间一黑,十知道自己左耳的鼓膜破了。他的后脑勺撞到地板,重复着断断续续的呼吸,但他还是拼命地保持清醒?
再怎么强壮,被球棒这样一直殴打也承受不了.
十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虚弱,背脊流过一阵寒意.
恐怕美夜根本没有考虑过之后的事。
她的计画只到杀死十为止,她根本不在乎在那之后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这是完全的自暴自弃,完全的自杀行为,所以她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十已经做好死亡的觉悟了。
「再一次!」
美夜低头看着十胆怯的模样.他注视着被举起的球棒,然后,两个人听到一个新的声音传来。
「打扰了。」
两人视线的彼端,是堕花雨脚踩着窗框,轻盈地从外面爬进来的模样。在美夜说出或做出任何行动之前,雨像一枝箭一样朝她撞了过去,体格上来说雨比较瘦小,但是这么出其不意的一撞让美夜失去了平衡,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倒在地上.
「你这家伙!」
和被人打扰,带着憎恨情绪吼叫的美夜不同,雨只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情感.
她用手肘肘击了美夜的脸颊,然后对着腹部补上一记回旋踢。
看到美夜倒在地上后,雨马上跑到十的身边。
[十大人,非常抱歉这么晚才过来、我花了一些时间寻找入侵的路线.]
十没有问她是如何从窗户爬进来的。
他非常清楚雨有那样的技术和体力,不,应该说是有着那样的行动力.
再怎么说她都是有前科的人。
雨一定是先去找没有上锁的教室?从那里的窗户爬到外面,然后再贴着校舍的墙壁移动过来。外面没有工地用的鹰架,而且下着倾盆大雨,再怎么会爬,往位于校舍最旁边的视听教室移动真的很辛苦?但她漂亮地达成任务了。
「真亏你知道我人在这里?」
「因为我们有前世的羁绊。」
说完之后,雨再补充了一句?
「另外还有一点,纱月美夜既然做出了爱的告白,而且成功?但是她却没有和十大人放学回家这一点让我相当在意?我认为十大人是不会那样做的,纱月美夜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你就能推论出我还留在这间教室?]
「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点,对于贺来罗清是否有其它共犯的疑问?在我心里一直挥之不去。那个共犯恐怕是背叛了他,并且打电话给十大人通报做案现场.而且我觉得,对方这样的行动以及打的算盘应该不只是要利用十大人而巳,我本来以为自己想太多了,但似乎不是这样。只是没想到她就是那名共犯而已。」
逮到贺来罗清的时候,雨曾经调查过他身上的东西,然后,在那里面没有发现相机这一点,让她觉得很可疑.报导中也完全没提到受害人的相片,这是因为即使搜索了他的住所?还是没有找到这类东西的关系。如果不是贺来罗清事前就将照片都处理掉,那么便很自然地
显示出他另有共犯。后来又听到十提及那通令人想不透的电话?让雨更加地确定这项推理?
十本想搭着雨的肩膀站起来,但在看到美夜缓缓地撑起身体后,便打消那个念头。
「你去找人过来。我来拖住她。」
「不,请交给我吧?」
桌子翻倒的激烈声响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美夜一边不停舞动拳头的同时,一边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
她不用手将嘴唇流出来的血擦掉,反而用舌头将它舔掉后说
[为什么要妨碍我?我和阿十好不容易可以独处在一起?然后好好地结束,结果都泡汤了!」
「你是在考虑了什么?想过什么、选择什么?为何而悲伤、为何而痛苦、想要追求什么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对那些过程也不是没有兴趣,不过那不能和十大人的人身安全相比。纱月美夜?我要除掉你?」
「被除掉的人,是你!]
面对为了保护十而挡在他面前的雨,美夜拔出藏在制服底下的小刀?那小刀整支都做得比平常的小,但要将刀刀剌到内脏则是绰绰有余?美夜很疼惜似地,用手指滑过那接受过无数次的仔细研磨,散发着光芒的刀身,
在十还釆不及阻止及没有任问信号的情况下,两人几乎同时动了?
美夜挥舞着白刀,牵制企图以敏捷动作接近的雨.
在她手中挥舞的刀刀,两次、三次地擦过雨的身体,划破她的制服。
但雨巧妙地利用桌椅之类的障碍物,持续闪避着几乎碰到她肌肤的刀刀。
「虽然你拿刀的方式还不错,可是你还没用那把刀杀过人吧?]
「那又怎么样!」
彷佛在逗弄眼睛布满血丝的美夜一般,雨在她周围移动的同时也寻找着她的破绽?
雨的房间里,夹杂在超自然现象.动画之类的书本中,还有杀人术和格斗技巧的书.
地不可能不曾熟读过那些书。
「很烦耶!你真的很烦耶!]
看着美夜脸上已经浮现焦躁的模样,雨突然踏了地板一下.
她以令人叹为观止的敏捷度一口气踩着椅子冲上桌子,身体一跃眺至空中,然后直接着由那样的冲力,飞踢击中反应不过来的美夜。胸口挨了雨加诸全身重量的一击,美夜往后飞去.撞翻了一堆桌椅、雨也倒在她的附近,但因为做了保护的动作?所以她的下一个行动也
准备得很迅速,她瞬间伸出的手臂,接触到美夜的身体?
在听到滋滋声的同时,美夜的身体在地板上夸张地抖动。
雨暂且维持那样的姿势不动?过了十多秒后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是?]
像是要回答十的问题似地,雨将握在手掌中的黑色长方形物体给他看.
[这个是电击器,虽然是小型的,但威力足以让人轻度昏迷?」
「亏你会有这种东西。」
「以前生日时家父送我的,他要我随身带着用来防身。」
十在心里想着,若是她那严格的父亲,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刚刚轻盈的动作也好,她备放在身上的电击器也好.都可以看出雨的危机处理能力比十高上好几倍。搞不好,她平常就有接受训练。
堕花雨,直到现在仍然是个深不可测的女孩。
看了美夜一眼,她仍倒在地上没有动静,十对雨伸出了手,
「抱歉,帮我个忙.」
「荣幸之至。]
就在两要握住十的手的时候,她像感觉到什么而回头一看。
原本应该在地上时美夜,已经站在那里了?
即使看见她的手依然握着小刀,雨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怎么可能」
雨估计她还不会那么快醒来?但仿佛是嘲笑她的估计一样,美夜缓缓地踏出一步。
然后说了一句话。
「不?准?动!」
这句话彷佛施有魔力一股,雨当场动弹不得。
美夜那撑开到最大极限的眼睛、形状呈现出「笑」的嘴巴、还有那仿佛每一步都加诸全身重量的步伐,这一切的一切以及她的执着,在气势上压倒了雨。已经舍去一切,脑中只想着杀人这件事,并且要将它付诸行动的美夜,已经超越了雨的理解范筹?仿佛被那疯狂逼近的氛围包覆,雨即使看到美夜将小刀平举至腰际,还是动弹不得。
想要闪避的意念,无法从大脑博到身体。
就连她的呼吸也在无意识间停止,而冒出来的冷汗更是驱逐了她的意识。
即使看见美夜冲了过来,雨还是动弹不得,
已经萎缩的身体?毫无防备地被放置在那把凶刀面前。
那声呼喊有如闪光贯穿了她的章识,在下一瞬间,雨的身体被撞到一旁.
在倒地的同时她回过神来,抬头之后所看到的景象让雨倒吸了一口气.
美夜的凶刀深深地剌进十的下腹部?美夜的手被伤口喷出来的血染成鲜艳的血色.她却继续将刀子往更深处剌去。美夜不知道现在她的对手不是雨?而是瞬间跳进来为雨挨一刀的十,因此她只管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子向前推。
仿佛她在对时至今日为止的一切,对她所憎恨的一切复仇一样。
「呼,哈,呼,哈,呼,哈。」
美夜的头低低的,像是在确认呼吸应有的方式似地,大口大口地吸气.大口大口地吐气?她的牙齿因为兴奋而喀喀做响,而那震动直接传递了全身。
她成功了吗?她不小心成功了吗?幸好她成功了?还是她不应该成功?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视线像是寻投答案似地往上移去,看到的是十的睑。
即使十不断地冒着冷汗,他硬是以意志力压仰着自己的痛苦。那就是他的表情.
[满意了吗?」
[阿十]
「笨蛋!」
说了这句话以后,十露出微笑?
美夜仿佛大梦初醒地将小刀放掉.
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她开始颤抖起来,脸部完全扭曲。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要这样,阿十,不是这样的?不对.这个,相信我,我?我、其实是]
在她把话说完之前,她的背后传来滋滋的声响.美夜翻了白眼后,身体摊软地倒在地上。雨丢下电击器,抱住十的身体。
[十大人!」
或许是连回答的力气都没了,十只有用毫无血色的脸无力地笑着?
雨让十的身体乎躺在地上后,马上脱去他的制服?开始检查伤势。
虽然小刀还插在他身上,但是也不能马上拔掉。十在他蒙胧的视野中动也不动地盯着拼了命不晓得在干嘛,或许是在进行急救的雨?
他感觉到雨的手在颤抖?
平常总是那么冷静的堕花雨,竟然会慌张到这种地步。
竟然会如此焦急。
「没事的!一定会获救的!十大人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这些话似乎也是雨说给自己听的,对于自己那已经不痛,而且没有任何感觉的身体,十都觉得没救了,但她似乎还没完全放弃的样子。
一边拨开汗湿在前面的浏海?一边拼命地持续进行急救。
拼死命地想要救回十.
「不可以死,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今后总算能在一起了!十大人,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雨似乎在哭。
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意外地看起来很像小孩了,感觉比平常更容易亲近。
看着雨失声痛哭的样子,十突然间觉得她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