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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又是仙娥驿

桥兵传 桥兵娃儿 9548 2024-07-16 17:36

  

间或一抹绿色在林间闪烁,桥兵不由得盯着路口。

  

“登徒子!”

  

樊诗筠闻言发觉了异常,腾地站了起来,却是迎来了双双鄙视的眼睛。

  

“没有烛影?”

  

桥兵点了点头。

  

“走吧。”

  

突然,二人被围了起来。

  

为首的女子,桥兵不认识。

  

“姑娘,此等登徒子,莫要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狗拿耗子!”

  

被抢白,为首女子杏眼园瞪,怒道:“不可理喻!”

  

包围圈却没有散开。

  

“让开!”

  

“男的登徒子,女的也好不到那去。”包围圈上,有人小声嘀咕。

  

“说什么呢?”

  

桥兵有点晕。

  

这群人的衣作打扮一眼即知,一水河人。这要是打起来,该如何是好?

  

“各位,可是来自一水河?”

  

桥兵话一出口,顿觉不妙!

  

果然!

  

八人成阵,两两成双,守住四个方向。

  

“贼子,纳命来!”

  

东方两剑,一正一反,进退有度,危险藏在一进一退当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另外六剑同时挥出!

  

只要有招,破招并不难,何况一正一反的两剑,本身也是一种约束。

  

叮叮!

  

桥兵出了两刀,身前的两剑顿时乱了方寸,两剑击在一起。

  

趁机出了包围圈,随后两刀,迫使两人回剑防御,樊诗筠也跳了出来。

  

“各位,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剑!”

  

回答他的依旧是剑!

  

这些女子的武功,和严春桃大致相当。要说击败,不难,难在击败她们而不伤到她们。刀落在手腕,可以击落手中的剑,但总归会留下伤,万一有人趁机偷袭她们,后果难以预料。

  

蓦然,为首的女子对樊诗筠动了手!

  

樊诗筠练习子母刀,其目的在于近身防护,借助刀上的力道尽快远离,箭才是主要攻击目的。

  

樊诗筠飘开数丈,随即收手,子母刀悬在手腕处。

  

嘣嘣嘣!

  

三箭连线,随即弦上又搭上一箭!

  

箭一出,看热闹的全部躲了起来,一时间仙娥驿桌椅乱翻,一片狼藉。

  

三箭一过,女子退了数丈。

  

桥兵跳出包围圈,沉声道:“住手!”

  

哪曾想为首的女子放过了樊诗筠,一剑挑了过来!

  

起手为挑,收手为点,剑到面前直逼桥兵咽喉。

  

只要有招,即有弱点!由挑到点,手腕着力,强压上挑为点。

  

刀,恰到好处,那把剑,将点未点之际,剑身猛然受击,剑尖没压下来!

  

桥兵微微屈身,刀平举!

  

电光火石之间,女子身形急转,堪堪避过桥兵的刀,当然,桥兵收了几分,她也看了出来。

  

“住手!”

  

女子终于大喊一声。

  

“阁下何人?”

  

樊诗筠哼了一下:“我们走!”

  

山道弯弯,桥兵在前,樊诗筠在后。

  

转过了几道弯,眼前忽然开阔了许多。

  

几朵白云飘在空中,白云之下,小鸟在树顶盘旋。

  

几团微白镶嵌在树林之间,群山此起彼伏,远处的山顶,几朵白云在此歇脚!

  

樊诗筠有些失神,扭头看了看桥兵。

  

“真想大喊一声。”

  

一声清啸,樊诗筠的声音,盘旋的小鸟落了林。

  

啸声回荡在大山之间,远远的回音传来。

  

“这比老桥山更有气势。”

  

“我娘特不喜欢,说一姑娘喜欢鬼叫,成何体统。”

  

“可惜,她现在不管我了。”

  

“刚才那些女子,为何出手?”

  

“我怀疑为首那位认识我。”

  

“为何这么说?”

  

“如果不认识,她不会放我们走。”

  

樊诗筠沉默了几息。

  

“那回去问问?”

  

“这倒不必。”

  

圆顶山下曾和曋元有过一战,当时有一蒙面绿衣女子。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曋元是一水河安排在四大家的探子,要么那绿衣女子是四大家安排在一水河的探子。

  

无论那种可能,都很头疼。

  

四大家有樊家,一水河有烛影…

  

“想什么呢?你不喊一声?”

  

白胡子老头倒不管他鬼叫,断山上,有事没事喊一声,下山以来,桥兵都快忘了。

  

悠长的啸声,飞鸟又一次乱飞。

  

啸声过后,山谷死一边沉寂,回声沉闷,比不上樊诗筠的清脆。

  

樊诗筠咳了一下,又是一声,对面山顶上,传来了几声狗吠。

  

“白云深处有人家。”樊诗筠笑了笑,“要是在老桥山,已经可以看到狗了…”

  

樊诗筠一声,狗叫得更欢。

  

桥兵宽心不少,这丫头终于正常了点:“不然我们也在山上住一段时间?”

  

“去对面吧,那里有狗。”

  

老远,密林之后,二层小楼。

  

有人本来是件坏事,桥兵不愿扰了樊诗筠的兴致,才过来这边山。

  

这熟悉的二层小楼,难不成是相自明?

  

楼里没人,茶壶里的水温热,桥兵上了二楼。

  

花花草草有了不同,但位置相差无几。

  

圆桌旁,凳子依旧只有两个,一个背向夕阳,一个面相夕阳。

  

“这倒是巧了。”桥兵笑了笑道。

  

“你认识主人?”樊诗筠对桥兵的熟门熟路本就好奇,背对着夕阳坐了下来,拎着茶壶,“这水能喝?”

  

“可能认识,但人去哪了?”

  

“我记得你说过,好像有一人,带着丫鬟?”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俩。”

  

再说相自明,离开敦题山之后,沿着官道走了半个多月,也未能决定去处。

  

倒是丫鬟说她娘来自关中,那里群山巍峨。

  

于是,沿着官道到了仙娥驿,原来就到了关中。

  

秦岭小道在山鞍处走了左侧,两人走右侧披荆斩棘,来到了半山。

  

选了一片密林,建了二层小楼。

  

山的另外一边有个小镇,两人间或去一趟。

  

这一日,两人才到半山,却听见山顶的狗在狂吠。

  

山顶上,那条捡来的野狗摇头摆尾在邀功,山谷却是安静的很。

  

远远的,楼上有两人影,站在楼上,望着半山。

  

那条狗,冲到密林旁开始狂吠。

  

丫鬟瞅了一眼樊诗筠,看了看相自明,摇了摇头。

  

这一夜,相自明喝酒无数,丫鬟也无意劝阻。

  

相家竟然联合郑家,屠杀了老桥山,他抬不起头!

  

相地也让人屠杀殆尽,他追悔莫及!

  

樊诗筠到还好,很久以来,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蹲在楼角,一言不发。

  

相自明醉了,这次是真的,丫鬟默默地给他收拾。

  

那条狗,楼上楼下窜来窜去,累了趴在了楼梯口,竖着耳朵,盯着远处,时不时扭头看看四人…

  

第三日,相自明看着夕阳,表情木然。

  

“相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莫要苦了身边的人。”

  

“相家对不起樊家!”

  

“对得起能如何?”

  

“对得起能如何?”相自明看着夕阳,念叨着这句话,“对得起能如何?”

  

“乱世本不易,相互残杀到底为了什么?”

  

“不怕你笑话,也不是推卸责任!相家向来都是莽夫,但绝不至于对樊家出手。相家之所以出了手,郑家想必拿出了让相阳威信服的东西。能让相阳威相信的东西,除了无问令,还有就是相家先祖的信物。

  

至于相家和郑家,出手的多半是曋家。

  

首先只有他们能够把握准确的时间,其他人不可能准确知道这两家实力分散;其次,只有他们能够通过两家外围防线,直接攻击两家核心;最后,曋家一直深藏不露,任何事几乎都不参与,保存了实力。

  

我爹一直担心曋家野心太大,意欲掌控其他三家。”

  

“有没有可能是巴家?”

  

“巴家?微乎其微!”相自明顿了顿,“巴家有这个实力的话,四家也不至于成一盘散沙。”

  

“我听说曋家在扶持相家,郑家和樊家。”

  

“这其中必有蹊跷。”

  

“或许有点道理,但是,郑家对此一无所知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相自明长长叹了一口气:“此话说起来有点大逆不道,相家的结果,咎由自取,注定了的结局,不是曋家就是郑家,结局只是时间问题…”

  

丫鬟欲言又止,默默低下了头。

  

“这个仇,很难报,就算我现在杀向曋家,也会被他们保护起来。他们的说词我都能猜到,相家子弟悲痛过度,曋家看在五家同根的份上不予计较,并保护他的周全。如此这般,我是不是就成了一个疯子?倒是樊姑娘你,想不想杀了我,为樊家报仇?”

  

“我娘说过,报仇这件事,十年之内休提…”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十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那条狗,依旧趴在楼梯口,间或回头看一眼圆桌,摇几下尾巴。

  

楼下的石槽已经空了,它呜咽了一声,站了起来,围着丫鬟蹭了蹭。

  

白色的小花,黄色的花蕊,六片花瓣六枝花蕊,桥兵轻轻碰了碰。

  

他们都有归属,自己的归属在哪?

  

巴家吗?巴家的过往一无所知,与四家的关系只是送了一次令牌,巴家到底在哪?师父倒是姓巴,师父在哪?

  

一切的一切,好似没有任何关系,但自己偏偏牵扯其中。

  

或许,还是需要在江湖上偶遇一次师父…

  

遇到师父之前呢?要是遇不到师父呢?桥兵依旧茫然。

  

或许,这样也不错,只是热血为谁而流?

  

天空几朵白云,看上去也很孤独。孤零零的飘着,飘着飘着就散了。散了之前,云知道自己是多云么?

  

桥兵笑了笑,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那条狗,知道自己是狗吗?

  

悲催心中来。狗可能不知道自己是狗,但他知道为谁而活。

  

蓦然,桥兵有些明了。

  

这条狗,现在为了相自明两人活着,这之前,为了自己而活着!

  

流浪的狗,也不错。

  

小花动了几动,鲜艳了几分。

  

一口浊气,桥兵直了直背,楼上的风,正好。

  

“兵哥,想啥呢?”

  

“我在想,这二层楼能不能扩建一下。”

  

仙娥驿往东,官道蜿蜒而下。

  

一行绿衣女子款款而行。

  

拐角处,为首的女子站在道旁,绿色衣裙被吹得贴在身上,身材玲珑,一手拂过乱飘的发丝,按在肩上,眉头紧皱,眼神焦急。

  

“芳桃姐,还在想那人?”

  

“是啊,他为何放了我们?”

  

“或许真是认识我们的人。”

  

“或许,要是不是呢?”

  

芳桃姐转过身来,眉头早已舒展。

  

“我们走吧。”

  

“那女的,肯定是樊家的人。”

  

“这就是问题。他认识我们,和樊家人在一起,那也是认识我们的敌人,为何放过我们?”

  

“走吧,天黑前要赶到三湾镇。”

  

三湾镇,小镇,小到客栈只有一家。

  

最后一道夕阳落在山上,这行绿衣人到了镇口。

  

客栈,仅剩的两间房写给了她们。

  

一道人影院中升起,一晃出了客栈。

  

“你们进房,注意安全!”为首的绿衣女子留下一句话,追了出去。

  

人影并未走远,见到有人追来,速度快了几分,一闪消失在拐角处。

  

绿衣女子没有迟疑,拔剑在手。

  

“何方贼子?”

  

客栈,几名绿衣女子聚在一屋,剑在手。

  

屋顶上,明晃晃几柄剑。

  

“看见芳桃姐了么?”

  

“没有!”

  

突然,风中传来几声兵器响。

  

屋顶上的剑顿时晃动了起来,屋里的人全都冲了出来。

  

几间房的门开了,看到明晃晃的剑,又关上了门。

  

又是一阵兵器声。

  

“走,去看看!”

  

转过了几道弯,山脚下,两条人影斗在一起。

  

一人倒飞,一人上了山。

  

倒飞的正是芳桃姐。

  

“你们跟来送死吗?”

  

“我们不怕死!”

  

只是皮外伤,芳桃姐提着剑,一个一个指了过来,最终叹了口气:“回去!”

  

“是曋家的人!”伤不重,但伤口很多,手臂上数道伤口,芳桃姐看着手臂,咬牙切齿道,“今天给我的伤,我必定数倍奉还!”

  

一群女子,眼中尽是怒火。

  

万幸的是这一夜很安稳。

  

侬河滩,河滩染坊,这行人欢呼着进了染坊。

  

染坊后方,芳桃姐在这养伤。

  

“有何发现?”

  

“樊家、郑家和相家确实被杀进了核心。只是曋家毫发无损,越发猖狂,我这身伤就是拜他们所赐!”

  

“仅此一家而已,你安心养伤!”

  

“仅此一家,如能让他们消停,一水河将安宁好些年,甚至再无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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